真不知梦里的那些罪,她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回榻上歇着,小脸儿埋在枕里,像一株夏日里被暴雨压塌的荷叶,没骨头一样慵懒,胳膊都不爱抬。

丫鬟明芍替她脱下了沾满雪泥的棉缎鞋,瞧着她这幅懒惓的样子,怜惜又不解。

“瞧姑娘累的。刚刚随便叫个随从去送便是,何苦劳累自个儿?姑娘这亲力亲为的程度,未免对那人太上心了些。”

姜娆想着少年那张冷漠的脸,埋在枕头里的脑袋却轻轻摇了摇。

才做了这一点事,哪叫太上心了?

她换想着明日继续再去找他呢。

他现在是冷得像块冰,可若是她一日一日地待他好,冰块总有融化的那天的,到时候,他就不会再生她和弟弟的气了。

姜娆越发困了,眼皮渐渐合了起来,将要睡着了却忽的睁开眼,抱着毯子坐起身来,一脸懊悔。

她就说自己总感觉有什么事情没做。

她忘记把少年的荷包换给他了。

她这丢三落四的毛病!

这一下睡意全无,姜娆从榻上滑了下来,苦着一张小脸,重新穿戴好,带上荷包出了门。

……

天上又飘落起了雪花,雪势不大,像一层浅浅的霾。

雪花降落枝头的扑簌声和孩童嬉闹的声音,掺杂着,一同传到了姜娆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