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儿见小女帝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意思,忙不迭的回答道:
“没有!”
“哼!早说不就好了!”
小女帝转过头,面露思索,片刻后吩咐道:
“让尚宫来见朕,朕有事问她。”
林宛儿听见这话,下意识的看了小女帝的一眼,表情变得有点儿古怪,但还是应道:
“是,陛下!”
另一边。
方修走出养心殿,离开皇城。
刚穿过宣德门,还没走几步。
就看见吏部衙门和户部衙门中间的老槐树下。
刚散值的吏部尚书杜晨安,户部尚书秦兴言站在那里,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俩老头,散值不赶紧回府,有什么好聊的”
方修看着他俩,眸子里露出好奇之色,想了想,凑了上去。
视线拉近。
老槐树下。
杜晨安似是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苍老的脸庞略显红润。
颇为兴奋的道:
“老秦啊!你就照老夫说得办,绝不会出错!”
秦兴言一脸的哀愁,抬眸看了杜晨安一眼,悠悠的叹了口气,道:“我总是觉得你的方法不太靠谱。”
杜晨安眉头一挑,大声道:“老夫可是有二十一个儿子,九十七个孙子!”
“每一个都是老夫看着长大的,每一个也都是老夫亲自教育的!如何教导不听话的子嗣,老夫不比你清楚?”
秦兴言斜睨杜晨安,没好气的道:
“你对你那二十一个儿子,也都是使劲打,打到晕厥为止?”
杜晨安看见他的眼神,表情略显骄傲,道:
“老夫的子嗣都很听话,可不像你那两个儿子。”
说到这。
似乎想到了什么,提高声调,给秦兴言分享自己的育儿经验。
“知道为何他们听话?”
“就是一个字——打!”
“不打不成器,不打不成材,你越是打他,他就越是念着你的好,越是听话!”
“棍棒底下出孝子,若是不打哪来的孝?”
“老夫的二十一个儿子,皆是老夫一棍一棒,从小打出来的!”
“老夫年轻的时候,还在礼部,日子比现在清闲,每日除了读书,就只做一件事!打孩子!”
“老夫是早上也打,晌午也打,傍晚也打,夜里也打!”
“开心也打,不开心也打!”
“遇见喜事要打!遇见不平事,也要打!”
“他听话了也打,不听话也打!”
“一天三小打!三天一大打!”
“如此坚持了十余年,才将几个儿子打成了进士!”
“若不是老夫打断了几根棍棒,以他们的榆木脑袋,能考上进士?”
“笑话!能中个举人就不错了!”
“所以说啊!”
“老秦,不要心疼,孩子生下来是做什么的?”
“就是用来打的!”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高论。
听的秦兴言是目瞪口呆。
他看着面前的杜晨安,睁大双眼,嘴巴微张,久久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方才用怀疑人生的语气道:
“他们就不恨你?”
杜晨安一脸骄傲道:
“恨我?为何要恨我?我供他们吃,供他们穿,供他们读书,供他们科举!
若不是他们的爹,他们能有今日这般似锦的前程?”
听见这话。
秦兴言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
他忽然抬眸望向杜晨安,开口道:
“你逢人便说你有二十一个儿子,九十七个孙子。”
“这么多的子嗣,有多少还留在你的府上?”
杜晨安微微一怔,开口道:“孩子大了,本就该成家立业,不和老子住在一起,不是人之常情?”
秦兴言不置可否,沉默了良久,又问:
“那他们平日里来看你吗?”
杜晨安又是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子里流露出一抹恍惚,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