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宜裹着狐裘大氅,嫩白小脸被雪白毛绒裹着,眼睛亮晶晶地坐在毛毯上。
东边的夜色好似一团不曾划开的浓墨,厚重,深不可测。
“是不是快天亮了。”江云宜手中捏着竹笛,笑眯眯地问着。
“还有一个时辰。”叶景行把她的手塞回到大氅中。
秋夜本就寒露,更别说是在高山上,温度陡然下降许多,已经有了初冬凌冽之意。
江云宜乖乖缩回手,歪着头,突然凑近他,促狭地问道:“你很喜欢笛子,为什么吹笛子这么难听啊。”
裹挟着药草香的风落在鼻息间,草木中带着一丝清甜。
一缕风落在鼻尖,若是心在风中战栗,便格外令人悸动。
叶景行的视线只要微微下移,就能看到那双黑若鸦羽的睫毛,在风中微微颤抖,好似娇弱的花瓣,轻盈而脆弱。
“不知道,父亲说我出生那日府中原本已经枯萎的竹子突然冒出绿色。”
他低声说着,看到她的眼睛微微睁大,迷茫又震惊,便又忍不住露出笑来。
“那也是有缘分啊。”她忍不住又掏出那根竹笛安慰着。
笛子是他亲手做的,刷上薄薄的一层清漆,笛面上的荷花纹路栩栩如生,雅致秀气。
“你不会乐器。”她又问。
“天生无感。”他把半歪着的人扶直,理直气壮地说着。
“那你为什么总是挂着笛子。”江云宜笼着大氅靠近他,手中的笛子高高举起,“还能做得这么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