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救人只为解当时之危。”寡言的柴公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眉眼不抬,淡淡说道,“若是此后生死都赖在她身,今后谁敢救人。”

“柴公所言极是。”魏莱拱手行礼,态度谦卑,“只是此人行为骇人,不加以警惕,只怕会引起不良风气。”

柴公讥笑,露出一双寡淡的眉眼:“何为不良,医术本就讲究殊途同归,各有缘法。女子生产不易,将军一句骇人可能就会带走无数妇人幼子之命。”

“自然,卑职才疏学浅,无法窥得医术大义,但仍知为人行事仍需权衡利弊,舒大夫明知陈三地痞,依旧行危险之法,是为不可为,理应训斥。”

“人生有可为之事,也有不可为之事。可为之事,当尽力为之,此谓尽性;不可为之事,当尽心从之,此谓知命。”

大堂内寂静无声,只有两人你来我往的辩论声。

王召夹在两座大佛间嘴皮子发抖,底下的掌书记握着毛笔的手直抖。

两人面面相觑,皆是紧紧闭着嘴。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阵敲鼓之声。

声音绵长,深深震耳。

“何人击鼓鸣冤。”他头疼怒斥着。

“禀告京都令,有一小孩鸣鼓。”门口的士兵匆匆而来。

“胡闹,给我赶出去。”王召一个头两个大,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着。

士兵跪在大堂门口,抬眉扫了眼死寂的大堂,硬着头皮说道:“来人说是陈三的儿子,就今日审理一事,有话要说。”

王召倏地抬头,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他的眼角扫向两边大佛,见他们纹丝不动,咳嗽一声,拍着惊堂木,板着脸:“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