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痛苦的,应该是同室操戈,自相残杀。
一起长大的一帮人,因为主子的命令,不得不杀死身边的人,相处了那么年,含着泪染上了对方的血,背上了对方这条命。
主子说:只要最强的那个,唯有强者,才能活!
靳月,活了下来。
谁知……
骤然坐起身来,靳月惊出一身冷汗,扭头瞧着窗外,天已大亮。
“少夫人?”明珠端着水盆进门,“怎么了?”
靳月掀开被褥下床,趿着鞋子走到桌案前倒水,“做了噩梦,梦到了之前在燕王府受训的日子,没什么大碍!”
“洗把脸!”明珠捏了把湿帕子。
靳月信手接过,眉心当即拧起,“这香味……”
“奴婢没放香油。”明珠慌忙解释,“您对气味特别敏感,所以奴婢哪敢往水里掺东西,左不过是后院那口井,前些日子不知哪个顽皮的丫头,撒了一捧花进去,底下人不防备,未曾捞起,一直泡着,所以水里带了些味,不过那井水极为清澈,少夫人没离开大周之前,也都是用的那口井。”
靳月点头,擦了把脸,脑子算是彻底清醒了。
“少夫人,奴婢去拿早饭。”明珠行礼退下。
早饭的时候,傅正柏来了一趟,倒是没多说什么,瞧着靳月那一头白发,多少明白了大概,其后问了两句关于傅九卿和孩子的事儿,傅正柏便起身离开。
傅家门庭衰败,虽然生意还在,但总觉得不一样了。
吃过饭,靳月想着……去一趟夜侯府,夜侯顾殷是她师父,其心思缜密,想必会有点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