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融融动了动嘴唇,但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往日的伶牙俐齿在此刻都不作数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越泽睁开眼睛,继续开口道:“可我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为母亲讨回公道,这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现在……
越泽的声音里有轻微的颤抖:“我对不起越岭。”
季融融握住了他的手,“越泽……”
她的声音里有几分委屈,是为了他。
见她这样,越泽自嘲的笑了笑,然后道:“融融,你不知道……我之前从没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至少在与季融融结婚前,越泽从没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弟弟。
这对兄弟之间的对比显而易见:越泽从小和母亲外祖相依为命的长大,生活不算艰难但也不易;而越岭在完整的家庭里长大,是越家的长房独苗,有满满当当一大家子人宠着他爱着他。
越泽知道,自己这个异母弟弟从小到大拥有的东西已经足够多,哪怕越岭本人并没有做错过什么,可自己的母亲因为越岭而间接死亡——即便他后来回归越家,将越岭的生活搅得一团糟,可越泽对他也是不愧疚的。
“我那个时候想,我这样一个人,如果老天从来没有怜悯过我,那我又为什么要去怜悯比我幸运得多的人呢?”
其实对于越泽的处境,季融融一直都清楚得很——他人生的前二十年,不及他弟弟的十分之一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