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双坐在旁边喝热水,明显昨天又没睡好。
“我看你这精神状态还不如四水呢。”陶文昌看了一眼旁边,陆水是时不时惊醒,可是好歹还能睡几小时。陈双为了照顾弟弟,可是一夜不睡。
“没事,我回家可以休息。”陈双揉揉眼睛,时刻关注着弟弟的一举一动。
陆水穿了一件蓝色的羽绒服,正在旁边给棒棒糖棍画圈,包里已经存了几十根。羽绒服的拉锁没有拉紧,能看到里面睡着一只白色的小小狗,大概三个多月大。
小狗睡得很熟,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中华田园犬,可是却被照顾得很好,肚子圆滚滚的。
“你为了你弟,可真是……”陶文昌羡慕他们的兄弟情,现在家人之间反目成仇的新闻看得多,陈双这样真是少见。
“我觉得我弟快要好了,真的。”陈双却对未来充满希望,“他现在能从学校到首体大,还知道和你交朋友,将来一定可以和别人说话。”
“他这么多年,和别人都没交流过?”陶文昌轻轻问。
陈双点点头。“没有,几年前他就闭上嘴了,和我都只是用一个字。”
“这样啊……”陶文昌心疼地看了一眼陆水,转过来,将陈双拉到不远处问,“有件事我得问你,你现在和屈南是什么关系?你们天天在一起,他没对你做什么吧?没有趁着训练之便,摸你屁股吧?”
“他能对我做什么?”陈双答不出,他确实没对自己做什么,但是自己胡来比较多。还没回答,屈南已经从训练场入口走了过来。
屈南刚从宠物医院回来,天气冷了,他去给大狗的住处放了一块厚垫子。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昨晚陈双没睡,他也几乎没睡。“大家聊什么呢?”
“没聊什么,没聊什么。”陈双摇摇头,“咱们去吃饭吧,我请大家吃食堂。”
“你的钱还是自己留好吧,等你赚到比赛奖金再请我。”屈南帮他拿包,刚刚弯腰,耳后一个很熟悉的声音,飞快地朝他们靠近。
尖锐的划破空气的声音,屈南太熟悉了,还没回头立刻喊:“小心!”
陈双却没有反应过来,刚听到异动,那个东西就飞到眼前了。只见一根笔直的标杆朝准他们这边,特别快,不带目标性地撞上了他们身后的铁丝网。
砰一声,铁丝网剧烈震动,标杆断在地上。离陈双最近,刚好掉在陈双的脚边。
“我艹!”陶文昌刚刚蹲下,双手保护着头部,“哥们儿你干嘛呢!脱手了吧!”
这种状况并不罕见,田径运动的投掷类一直都有伤及无辜的危险,特别是在训练中脱手。三角形的投掷区立刻跑来人捡标杆,连续说了十几次对不起,可是陈双却无法动弹,他已经被四水牢牢抱住。
“不怕,不怕啊。”陈双慌了,巨大的声响再一次吓到了四水,让已经有了好转的弟弟再一次发作。
“没事吧!”陶文昌赶忙跑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陆水,再操场上发作可不是什么好事,被人看见了,这小子还没入学就要被扣上精神病的帽子。
“没事,没事,他就是吓着了。”陈双转了个身,将弟弟护在里面。陆水小声地报数,把画了圆圈的糖往哥哥的手里塞。
屈南却没有过来,心口的疑云越积越多了,陈双和陆水的表现,总让他看出一种倒置感来。
标杆离陈双最近,离陆水最远,有没有可能……他每一次发作都不是因为自己害怕,而是怕哥哥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