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咱们府里什么好东西没有, 这花灯虽精巧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就这份想着大家的心思实属难得, 瞧瞧五房一房一个,有姑娘公子的按人头再多给几个, 连四房寡居的四夫人都有,十二个花灯正正好,不偏不倚。”
阮绾穿着月白色的中衣从净房出来, 瞧见案上的兔儿灯,一愣,无暇的面庞宛若珍玉散发着莹光, 圆圆的杏眼慢慢地弯成两个月牙:“哪里来的兔儿灯啊?真好看。”
“外院的婆子说是国公爷送来的。”素月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软巾子帮她绞着发丝,说道。
阮绾摸着兔儿灯的手指微微僵滞。
“很漂亮呢!”素月又笑着说,“夫人仔细看,是不是还有些眼熟?当初国公爷替四爷前往湖州接亲, 带咱们路过济南府时也是个元宵节,您也得了一只兔儿灯,您看是不是很像?”
阮绾眉心颤了颤,摇头温声说:“我不记得了。”
素月没多想,好心提醒:“那只也是国公爷送的呢!您喜欢的不得了,后来赶路弄丢了,您还难过了一阵儿。”
阮绾眼中闪过惊慌,忽然喊住她:“素月!你多话了!”
阮绾音色甜嗲,声线又是温温柔柔的,便是肃声教训人,也不觉得凶。
素月闭上嘴巴,觑觑她的脸色:“我不说了。”
阮绾安抚地握握她的手:“那你好好帮我擦头发。”
帮她绞干发丝,素月捧着兔儿灯,小心问她:“夫人,这个该怎么办。”千万别又和其他东西一样,通通都收起来压箱底落灰。
阮绾灿然的眼眸平静温和,但是藏在袖管里的小手偷偷搅动手里的绢帕,她柔声说:“收起来吧!”
素月分明瞧见她看到兔儿灯时,脸上闪过的惊喜,犹豫着说:“今儿过节,要不然点一晚上应应景,明儿再收起来?”
阮绾纠结的间隙,素月已经点起兔儿灯里的蜡烛,摆在对着床头的长案上:“摆在这儿,有床幔挡着,这点儿烛火完全不会打扰您,正好您起夜的时候,有点儿光,也不会磕着碰着了。”
阮绾睡觉不喜有光亮,有好几次刚睡醒,精神恍惚,磕到了脚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