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他们一路沿着官道往南边赶,赵言打起精神来,听到不同的口音,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已经离开京城了,一时心中还有些空落落的。
不过他也没时间多想,才坐了两三日的马车,他的身子骨就仿佛要散架一般,更何况还有四个多月要熬。
在仁元帝的管理之下,当朝的官道上还算安全,一行六人都未遇到什么困难,唯一的一次便是车轱辘陷进了雪里,推了好半天才将马车推出去,赵言的手指为此还起了好几个冻疮,连耳朵也没逃过,变得红肿起来。
这算是赵言遇到的大困难了。
待跨过京城所在的省份,已经是半个多月后了。
期间,赵言一时有了兴致准备骑马南下,但骑了不久又重新坐上马车,因为受不住颠簸。
见状,奉命保护他的三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他们现在还真没帮到过任何忙。
没有熟悉的人在,赵言也是不爱说话的,因而一行人气氛很好,他们就这样一路往南下。
从脱下长袄,到最后换上春装只着简单的春衣两件,赵言他们也到了目的地。
猛地看到街道上‘游荡着的’金发碧眼人,三个护卫着实吓了一跳。不过到底还是维持着形象,老老实实骑着马跟在其后,目不斜视。
“大人,到了,”赶马的小厮在南陵府知府府衙前停下。
坐了差不多五个月的马车,赵言的大脑一片恍惚,尔后掀开帘子下来,腿酸软得差些跪下,幸而扶住了两边。
他抬起头看向门匾,未曾想,两年后再见,是这个时候了。
大门未关,府衙门石狮子威严,大门便比寻常人家高了好几寸。他们顺着大门看进去,只见着敞开的第二道门,仿佛通往深处。
府衙里,一个四十出头的瘦弱男子,边咳着,边处理着公务。
一个官员下属匆匆而来,“伍大人,新任南陵府知府已经在外面了。”
“咳咳咳咳,”伍庭以手抵唇重重地咳了咳,咳得满脸通红,“走吧,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