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无忌是个极为能忍之人,其实燕使如此无礼,洪无忌也有些生气,不过想着此地为燕国,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万一惹恼了燕使,说不定自己等人就命丧于幽州呢,因此洪无忌就忍下了这口气。
当年丹阳庄凶狠的燕军,给洪无忌造成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潜移默化的,心中是不自觉的害怕燕军或燕人,只不过他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大燕之国舅!」慕容傅的一名随从替他答道。
「原来是上国国舅...」洪无忌闻言又是施礼道:「国舅亲自来迎,下臣惶恐!下臣等已备了一份厚礼,请国舅笑纳。」
洪无忌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不但使得一众夏使是羞愧难当,还令一众燕使是错愕不已,同时也感到暗暗好笑。
可洪无忌只当作没看见。
若是夏与燕的和议能够正式签订,那么就是大功一件,夏帝杨亮必然会龙心大悦,那么洪无忌更上一层楼或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至于他们高兴不高兴,取笑不取笑,又有什么关系呢?
「哦?呵呵,多谢南朝大使了。」洪无忌如此乖巧,如此知趣,还备了份厚礼,厚礼定是不菲,从而使得慕容傅心情好了许多,说话也客气多了,挥了挥手,算是答礼,随后说道:「大使请随我进城吧。」
慕容傅随后瞟了一眼抬过来的几口沉甸甸的大箱子,心中更是欢喜。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鬼不但有汉鬼,也有燕鬼。
慕容傅与洪无忌并骑而行,走进了幽州城池,行人是纷纷避让,慕容傅随后用马鞭指着幽州繁华的街道笑问道:「大使姓洪吧?你觉得我幽州相比你南朝京师如何?」
差远了,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一众夏人闻言均是心中暗道,可洪无忌却答道:「路则四通八达,人则川流不息,屋宇则鳞次栉比,不愧为上国第一大城,国舅,与我朝京城实不分伯仲。」
还好,还好,一众夏人心中又道,这个厚颜无耻之人还不是太昧着良心的胡说八道,
「呵呵,是吗?」慕容傅闻言看着洪无忌笑道:「本国舅真想去趟江南呢。」
你要敢去江南,看江南之人不把你撕成碎片,可洪无忌却笑道:「国舅若去江南,我朝自陛下以下,必将扫榻相候!」
「哈哈哈哈!」慕容傅闻言一阵大笑,是越来越喜欢这个能说会道之人了,大笑着说道:「人言南朝无能人,今日看来,此言谬矣,洪大使果非常人。洪大使就去馆驿歇息片刻,稍候本国舅备酒替大使接风洗尘如何?」
「多谢国舅...」洪无忌闻言大喜,拱手谢了一句后问道:「上命不敢忘,不知何时可觐见上国君上啊?」
「哦?洪大使如何性急?」慕容傅闻言说道:「明日吧,明日大单于于演武场召将你等。」
「演武场?」洪无忌闻言有些诧异的说道。
「怎么?觉得奇怪吗?」慕容傅笑道:「我大燕自上而下,喜逐草而居,喜弯弓骑射,大单于也是如此。」
其实慕容傅有些夸大其词了,鲜卑人未入关之前,确实如他所言,喜逐草而居,喜弯弓骑射,过着游牧生活,可鲜卑人入关之后,并据中原,没过多少日子,便逐渐沉迷于享乐,至少燕帝慕容熙及其一班朝臣是如此,相比汉人朝廷,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次慕容熙打算于演武场之中召见夏使臣,不过是想震慑他们,从而在和谈桌上多捞些好处罢了。
洪无忌闻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