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冉之的语气很平静,却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有那么一个瞬间,舒鹞敏感地感受到,周冉之是不想活了的。
如果周酩远说“是”,如果周酩远故意气他,说一句“我早就知道你,懒得拆穿而已”,周冉之一定活不成了。
周酩远没有,他只是如平常那样开口,淡淡地说:“听说是你,我很意外。”
舒鹞知道,周酩远是在救周冉之。
无论这人是否作恶多端,决定他生死的应该是法律的判决,不是他们。
周冉之好像笑了,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地从电话里传出来:“是吗。”
“嗯,你是很强大的对手,我在你身上占不到便宜。”
周冉之没再说话,电话被挂断。
隔了不到一分钟,重新打过来,周憬像是在这短短几分钟里历尽沧桑,沙哑着,艰难地对周酩远说了一声:“谢谢。”
但周冉之还是死了。
他过于骄傲过于自负,在监狱里咬舌自尽。
消息传到周酩远这边时,同时传来的是周憬突然脑梗的消息。
据说这老爷子接到周冉之的死讯,在家里试图从椅子里站起来,身体却不听控制,摔倒在地上,被送进医院。
周酩远和舒鹞到医院时已经是下午,周憬的病房是冷清的。
尽管偌大的房间里堆积了无数礼盒,彰显着探望的人之前有多络绎不绝,却没有一个人留下陪伴他。
只有鲜花散了些芬芳,混合着果篮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