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只当没听见。
至于“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分别实现了数学和哲学的统一,麦克斯韦是什么东西?”——
“……”
谢铭忍了忍,脸红脖子粗开出第一炮:“麦克斯韦方程组是科学史上最伟大的公式!”
马原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眼。
年轻人到底还是心性不行,谢铭那样儿,简直像只眼红急了的大兔子。
于是,马原前头拖着拉杆箱,谢铭后头不情不愿跟着,两个人边走边就“谁统一谁”的问题争论了一路。
马原此人乃是个活生生的etc自动抬杠机成精,极其擅长诡辩,谢铭哪是他的对手。
一通杠下来,谢铭最大的胜利,可能就是把自己在马原那儿的地位从“贤侄”升级为了“弟弟”。
他们来到一处三层高的独栋小楼。
白色的建筑侧前方是球形的穹顶,玻璃大门上架着端正的楷书金字,书曰:物理与天文学院楼。
谢铭在门口短暂停驻观瞻,马原则高挂休战牌:“到了”。
谢铭暗自忐忑。
路上马原已经告诉他,这是要先带他见那位“师兄”。
——听说,师兄是物理系前年那届的“一枝独秀”,徐老的三弟子、助教,还是校学生会主席。
不论哪条单独拎出来,都优秀到足够令人佩服崇拜。
他做足了心理准备,在“校学生会办公室”门前深深呼吸,这才伸手要叩门——
“道长,我把你家孩子送到了!”马原操着大嗓门,大咧咧推门而入,顷刻间就叫谢铭的心理建设做了白工。
“……”谢铭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在心里骂了马原十遍。
总有一天,他要堵上一次马思修这张嘴。
里面的人正在讲电话,闻得客至,那青年循声抬起头来,金属圆框眼镜边缀着的镜链跟随动作轻轻晃动,在阳光下反射出淡金色的碎光。他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既浅且透,是一种干净漂亮的茶色;他一眼瞧见了马原和他身边的谢铭,脸上绽开亲切的笑容。
谢铭顿时呆在门口,脸腾地红了。
师兄竟然是这么好看的一个人。
青年冲他俩比了个噤声,指指沙发示意他们先坐,继续对着电话讲:“财政部不给钱,教育部的人也没办法……经费不是学院报上去就都能批的,就是报科研项目,也得有像样的由头……”
他嗓音清澈温润,说起话来慢条斯理,有种斯文温和的气质,让人情不自禁便愿意听下去。
“那黄世仁卡咱们学校的经费不是一两天了,而且不是所有部门都有我们的人,等前会长读完m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