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岑小心行往林间,眼中原本蓄着的红便就浅淡了去。初秋的山林,却是盈了春日暖阳般,洋洋洒满了笑声。
一日后,前往坞巢的剿匪军已然集合在城门口,半数禁军皆在其中,声势浩大。城中百姓夹道而送,秦青立于茶楼之上,只瞧见那行列之末。
“这坞巢山匪真是作恶,朝廷下了重兵,可叫他们好果子吃!”
“可不是!听闻那行前几位,乃是陛下钦点新人,这方且擢考过便逢此事,回来怕是要升官了的。”
“听说太师家二公子也在此列。”
“他不是腿疾么?”
“所以呀,这剿匪之事,说白了可不就是寻个由头升官呢?”
有议论声自边上响起,秦青今日戴了帷帽,听闻了只微微侧了头,芦苇扶了她低声道:“小姐,这儿人多,还是回去吧。”
“嗯。”
只是刚下了楼,便就听见身后有人唤她:“秦小姐留步。”
芦苇如今听得这个声音已经有些厌恶,虽是不知晓为何,却是总觉这人已经不似往日。
秦青却并不意外,回过头去,楼上立了一人,正是宁轻言,想了想便道:“许久不曾与姐姐好好说话,不如今日请姐姐一叙。”
“也好。”
宁轻言领了丫头与她一并往医馆去,途中打了帘子瞧见外头因是行军出城后散去的人群,开口道:“妹妹今日是来送未婚夫的?”
“是了。”秦青大方应了,“姐姐今日不也是?”
“我自是来送我爹的。”宁轻言笑了笑,揭过话去,“前日寺中偶遇,实在仓促,倒是不知何时,妹妹与蒋公子已经这般情深。”
换作往日,这断不会是宁轻言会说出的话来,若说大家闺秀,秦青第一便就会想起她来,总也不会料到如今她这话中都带了些酸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