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是你的生辰时间,还有你进陈府的时间,陈二,你是实实在在的陈二,不是皇子。”蒋岑与他道,“你此前有所谋,怕是连你自己也曾以为自己是皇子吧?”
“我倒是不很确定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自己乃是陈太师亲生,并非皇子。但是你如今放手,除了因为这个原因,怕是与你大哥所想,并无二致!”
陈宴不答。
蒋岑逼近一步:“你当陈绍德这些年对着一个这般偏心的爹爹,他心里没数么?他贵为太师之子,应是名声在外,可你看这些年,外头哪里有他丝毫地位?为着什么你现下还不知道么?”
“陈二,有你爹一个疯的,已经够了。算起来荣皇后是你生母,若非是她,他娘也不得郁郁而终。他怕是早就已经是皇上的人,为的不过是你们东窗事发之时,他能守住你们陈家最后的底线,免落个九族伏诛。”
“你又如何知晓?!”
蒋岑哼了一声:“你哥能记下这许多事情,还能蠢到一行害你,一行叫你瞧见他的人?那小厮脚步声都没,为何偏非替你关门,叫你看一眼?你今日定也是寻过这册子的,被我先截了才没拿到手。”
“陈宴,陈绍德这是最后一次敲打你,用他的法子救陈家呢!”
“……”
陈家——
是了,他不也是想救下陈家么?倘若东宫待陈怡榕好,一遭东宫有难,尚且能以皇孙留下。可上次落水,他才骤然明白,父亲想她死,母亲想她死,便就是她现在的夫君,太子,也不想她活的。
只有陈家在,陈怡榕才能有出路。陈家倒了,什么都没了。
有蒋岑在,有蒋家军在,有钟灵谋士在,从他那一夜在陈怡榕房中见到蒋岑起,他便就明白,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悬崖勒马,才是正途。
蒋岑朗声:“陈宴,今夜只想讨你一句真心,你爹在你身上付出这般多的心血,断不会轻易放弃。荣氏又是你生母,你是当真退出?”
此言出时,屈南栖已然捧了茶盏,自饮了一口。
陈宴垂眸,突然呵呵一笑:“母亲对于我,倒是没有什么印象。若非是我命大,当年猎场她命人放出的那几箭,怕是我早就死了,她能亲手杀我,还何须谈母子之情。你说得很对,我如今与大哥所图一般,便就是保下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