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寻常因着行医, 几乎滴酒不沾的人,家里能藏着这般劲道的酒水?倒是听说过秦知章与人吃酒,但都是应付, 听说最多也就是三杯便就回府要大睡。谁又能想到!秦家还有个管家?!管家还能上桌拼酒呢!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蒋岑期期艾艾盯着面前的女子:“你分明晓得,为何不护着我?”
秦青放下银针, 擦了擦手指接道:“你自己糟蹋了最后两粒秦府特制的解酒药。在此之前, 秦管家已经吃过两粒了。”
“所以,你明明知道的啊!”
也不知是不是酒劲上了头, 秦青听出些不对来, 再看过去, 方才还只是装醉假寐的人, 竟然红了眼睛。
“可是我提醒过你。”
“你是提醒我秦管家酒量不错, 可你……可你也不能就丢我一个人啊……我……”蒋岑突然就抱住屈膝抱着自己地膝盖往床里头捱了些, 别过头去,“我一个人, 对着两个长辈!一个灌酒一个唬我说话……我求救都没有人!”
沉默, 秦青没有回话,蒋岑便就小媳妇一般紧紧贴着床背,死活也不再瞧她了。
秦青也是被这一番话给堵住了喉咙, 倒不是因为其他,只单单想起那会儿觉得父亲有话不想叫她听着,她总觉该给男人们一些时间, 这才退出来的。
可现下突然听他说出这些话来,竟是一时间心中有些无措。
这沉默,蒋岑可太熟悉了。以往她嫁进蒋家的时候,也是不爱说话的。一开始他想尽了法子逗她,她最多也就是浅浅瞧他,大抵是最后拗不过他折腾,会陪着他一起瞧瞧虫子看看花草。
后来有一次他受了伤回来,府里头的人惊慌得狠,便就是祖母这见惯的人也吓了一跳,连着过来看过他好几回。
他撑着疼去寻她瞧伤,秦青看他的时候却是沉稳:“要挖去腐肉,有点疼。”
“挖吧。”
“好,那你忍着些。”她说完这句,便就没有再瞧他脸色,似乎眼中只有那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