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 这个孩子来得, 属实不易。”
“自然。”王氏揉了眼睛坐起来, 复又依着他的手也抚上自己的肚子, “小姐操心了,你我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小姐如今一人在东宫, 连芦苇都不在身边, 怕是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还得去照顾太子妃——你今日可有探到老爷意思?”
秦恪叹了口气:“老爷心中怕是也不好过的。”
如此,二人终是沉默了下来。
自打进了宫里, 秦青就不曾好睡过,更遑论这一夜是歇在了陈怡榕身边。偌大的宫殿里熄了灯,无端就显得寒凉得狠。
陈怡榕的失忆, 真真假假的,其实仿佛也没有什么所谓。这是她在陈怡榕昏迷时候告诉她的法子,若是她想要用,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那个梦,陈怡榕的噩梦,她却明白,那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上辈子。
她突然开始害怕,怕那上辈子的一切,换了个时间,却是一切重演。如果兜兜转转,最后都逃不过,该当要如何。
胳膊突然被人抱住,是陈怡榕。
“秦姐姐。”
“……”
“我知道你不想进宫陪我的。”陈怡榕闭着眼睛,声音很小,似是梦呓。
“娘娘没睡?”
“秦姐姐,你是不是,不想让蒋岑进宫?”
暗夜里,人的听觉总是格外清晰,秦青都能感受到她小心的屏气。须臾,她摇了摇头,落在枕上的发丝带出一些窸窣声:“娘娘,不是我想不想他进宫,是他能不能进宫。”
说罢,她微微转过身来,对着面前的女子:“娘娘也莫要再叫民女姐姐,娘娘是太子妃,今夜民女留下,与娘娘同睡一榻,已是民女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