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取一个证物。”
“然后呢?”
然后呢——蒋岑便就没了声音。他不说,秦青却也不是陈怡榕,该记得的,她到底有些印象。
“倘若是你我重生,让一切都提前,那么,或许一切都是注定。”她缓缓道,“陛下盛怒,太子禁足,所有都接踵而来。太子经营这些年,自然不是假的,可他若是沉寂而发,便就是一乱平一乱。想来那南郡屠城之事,能与之相抗的,便就只有坞巢之变了。”
前世里,坞巢先是官匪勾结,乃是荣氏在朝中培养势力之时,纵司吏监掌事卖官鬻爵为起因,牵连甚广。
所谓官匪勾结,乃是为官者与山匪签订协约,明面上官养匪,实则官钱从贫民身上搜刮而来,年年私收赋税,说白了,是变了相的民养匪。只是山匪哪里是老实的,若是当真能够交些钱财便就罢了,那还能叫什么山匪。
故而山匪犯了事,官者包庇,民有冤情无处可申。事情大了,匪者稍做贿赂便可过去,官者收了钱,自是好说。
若是事情不大,来去就是算了。
如此,民不聊生,却从不达天听。
买官者图的就是个有利可图,安稳度日,乃是将所有政务都需得给嚼碎了喂到嘴边才肯拾掇些顺眼的家伙。能做到这一步,自是些无能的贵家之子。
可是这些事儿,终有民愤,积怨深了,就是星星之火,星星之火,终可燎原。
这最后一根稻草究竟是什么,秦青已经想不起来了,可这其后揭竿而起之事,她却记得清楚明白。
战事起,这休养了好些年的守兵溃不成军,直接打到了京城郊外,蒋家军千里奔赴,方平内乱,可几乎是蒋家撤兵的同一时间,边关似是约好一般,狼烟四起。
这就是——盛世。
好一个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