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你说说,老夫错在何处!”
蒋岑扬了扬自己的手:“不小心受了伤么, 先生不在, 学生只好自己去了医室。怎么说呢,学生见着血, 晕得很, 就多歇息了一会, 实在不是要逃先生的课。”
何老先生什么情状没见过, 更莫说是这蒋岑, 哪一日不是借口良多, 那礼记也不知是罚抄了多少遍,也从不见这人刻在脑子里, 光是那字越发能看了些罢了。
闻言也不过是嗯了一声:“那今日就罚你留下将这书院都清扫一遍吧。”
“好嘞。”蒋岑便就一撩衣袍坐了下去, 囫囵一瞟,又举了手起来,“对了先生。”
“怎么?”
“那陈二也出来了, 我都在医室瞧见了。”蒋岑美滋滋道,“先生方才不在学堂,他定也是私自出来的。”
修长的手指便就顿住, 而后,书册轻轻被放下。陈宴作揖:“学生腿疾复发,去拿些药。”
何先生看了一眼,他身边确实是放着药包,刚要说话,却见那挑事的又扬了自己的爪子:“那学生也是真的受伤了啊 ,左右都是未经许可出的学堂,先生不能厚此薄彼!”
呵!成语倒是会用不少了,这群兔崽子,仗着有家势都狂得很,这会儿功夫下边已经开始笑将起来看热闹了,何先生面上一抖,厉声喝道:“嘀咕什么?!”
瞬间鸦雀无声,只那始作俑者瞧着自己,似乎还当真等着他答复。
“先生,学生私自出去,确实是学生的错。”陈宴忽而道,“学生自请受罚。”
“你……”何先生瞧了瞧他的腿,到底是没继续,一甩袖子道,“好,那你就与蒋岑一道留下,将这书院清扫干净再回去!”
“是!先生。”
于是这一日放课后的各家公子小姐们,便就瞧见那陈二公子坐在轮椅上,手里却是拿着扫帚,面色平静地扫着书院门前的空地,在他对面一起的,是吊儿郎当的蒋岑,分明是同样月白色的春夏书院服,两个人却是穿得迥然不同。
一个淡雅疏朗,一个却是气宇轩昂。若是再多看一眼,那后者还带了些洋洋自得的莫名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