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日陈宴带她回去如何了,只此时她少有地沉静,规矩坐着,偶尔拿眼瞥向高处,那里,是太子的位置。
秦青不免叹息,却直觉不对,一抬头,正瞧见陈宴的目光轻巧落在她身上,一瞬便就撤开,似乎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知为何,便觉心头一慌,端着的茶水险些洒出去,边上芦苇咳嗽了一声,秦青依着看过去,正是蒋岑进来,这次没坐轮椅了,不过跛得很像那么回事。
蒋岑转眼过来寻见她,正待挥手,忽然发现前头板正的秦司监大人,只敢偷偷与她眨了眼,被她很是不屑地躲了过去。
秦青只管垂了眼,这一次,手里的茶盏却是稳了许多。
宫宴进行了一段时间,又有宫女鱼贯而入,给诸席斟上果酒。
到了秦青这厢,不知可是手滑,宫女略微一歪,她抬手扶了一把,掌心却是被塞了纸团。
秦青疑惑,那宫女已然斟了酒退下。
正待打开,上边传来荣皇后声音:“陛下,臣妾想起来,今年的宫灯还未曾瞧过,实在可惜。”
说起这个,仰靖安也记得了:“皇后不提,朕倒是差点忘了,那日的宫灯有一盏实在有趣,不知是谁人写的。”
“哦?”荣皇后很有兴致,“那不如陛下先说说,看看与臣妾想起的可是同一个。”
仰靖安今日心情不错,往下问道:“这人倒是没有题字,光是画了个跪地小人,朕不知是何意。”
闻言秦青便就险些被呛住,只是实在不晓得,那日他们竟是看过的。这宫灯画得拙劣,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更是没得规矩,若是叫父亲当众知晓,怕是……
“回陛下,是草民画的。”
秦青险些想捂脸,那人却是自然站了出去:“草民画的是自己,跪的是天地,意为感念万物。”
这说辞,也不知他如何讲得出来的,脸都不带红的。
“原来是你,”仰靖安抚掌,“朕便就说,这般事情,也只有你做得。听闻你也参加了学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