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岑低头:“孙儿知道。”
“知道?我看你是不知道!”蒋齐氏一手拍下,案上的茶盏颤了一声,“蒋家军乃是圣上亲赐,蒋家人,便只管领军!蒋家,守的是君,只能是君!你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这话,蒋岑听了无数遍,又如何不懂,可是前世种种,难道要重来一次么?不可以。
“说,为什么。”
行前,蒋岑便就已经下了决心,可此番迎面瞧见蒋齐氏鬓边白发,终是未将话说出:“孙儿只是觉得,太子殿下很好。”
“你一介小子,你又知晓多少?”蒋齐氏慢慢走近,“此前你说你不要在军营,我便就觉你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只是我没想到,纵了你一些时候,你倒当真做得谋士了。”蒋齐氏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我问你,若是有人做足了文章,你是当真要看圣上罢黜东宫吗?”
不会的,蒋岑心道,却没有说话。
“我最后与你说一次。蒋家人,不涉党争。若再有下次,你便就不用再姓蒋了。”
“祖母……”蒋岑顿了顿,终究磕下头去,“孙儿知错了,孙儿再也不敢了。”
宫中如今消息锁得死,可是这样的大事,又如何能锁得。蒋齐氏此前听人来报说少爷受伤,便就留了心眼,原是有些侥幸,不想这混帐小子真敢做得。
怂恿东宫自请罢黜。何等罪名。
太子与三殿下都曾在军营待过,那时候东宫未立,蒋岑与仰桓玩得好,总也相携一起,便是后来蒋岑也是经常进宫的。她只当是少年,却是不知,留下这般的祸患。
蒋齐氏原不过猜测,只因太子此行实非常理。今日一探,竟是真的,只觉整颗心都堵得厉害,身形不稳,险要倒下。
蒋岑赶忙起身扶住,不敢多言:“祖母放心,孙儿不会再叫祖母担心了。”
“你记着自己今日的话!”蒋齐氏推了他坐下,“从今日起,你便不用进宫了,你既是要读书,等开了年,就回书院好生读。若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