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钻进驾驶室,有的手脚并用爬进后车斗。
驾驶员的女儿忽然推开车门,高声呼唤老秦:“秦爷爷,您也来啊,坐副驾驶,我去车斗就行。”
老秦笑着摇头:“不了,我就这么看着,心里忒高兴。”他仰头望望西方天际,催促道:“天不早了,都回家吃饭吧!”
目送新农用车远去,紧随而至的是一辆红色轿车。
贺春生推门下车:“秦叔,来,我载您一段!”
“刚从县城开回来吧?”老秦问,“柳烟还没坐过,我不能坐,这是你们小两口的婚车。”
“秦叔,我小时候经常去您家吃饭,烟烟上大学您组织乡亲们凑学费,咱是一家人,没那么多奇怪的讲究!”贺春生拉开副驾驶一侧车门,“这车坐着不晕,您坐坐就知道了。”
盛情难却,老秦选了轿车后排座。
真皮座椅独特的气味,浅米色的内部车饰,都令他心头敞亮。
中控台上,固定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桦木相框。里面的照片,是柳烟贺春生结婚证上证件照的放大版。
老秦说:“春生,你啥时候带柳烟去拍婚纱照啊?”
“我俩实在腾不出时间。”贺春生目露遗憾,“叔,说起来很惭愧,我欠烟烟太多,从她照顾我那天开始直到今天,我只带她出去旅游过一次,连件像样的衣服和首饰都没买过。”
“这就是你的错,你得改。”
“叔,你给我点建议行不?”
老秦倚着座椅靠背:“别看我和你们的婶子都这么大岁数了,我还时不时给她制造点惊喜啥的。山上的野花开了,摘一捧拿回家;地里的菜,顶着露水采满满一篓,背回家给她包饺子;吃过晚饭,老两口在村子里遛弯,我就给你婶子唱唱戏,她不爱看电视,就爱听我唱几段。”
贺春生默默记下。
“我要是会唱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