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之后从那本大册子上前面没仔细看的页数里找到了由于那第一名的医院死者死了而差点想把他手刃了的几个人的名字之类的信息,总觉得有点眼熟。
他脑子有点不够用了,用手机把本子的每一页全部拍了一下,然后工工整整地放在桌子左侧。图片一张一张不厌其烦地选中发到群里,确认没有遗漏了,才有些念念不舍似的把两本东西再一次放放好。
从挂了电话开始,房间里就安静得很,诊室隔音很好,他关了门就看外面的雨声也压根听不清了。
小柜子里的手术刀不知有没有缺两把,于戮印象里乔小治只有那一件白大褂,现在翻来找去地也不见在这诊所里,可以肯定,要么昨天把那受害者捅得奄奄一息的就是乔小治,要么另一种可能,就是乔小治穿着白大褂出门了。
手机铃声响起,被调得音量很响,好想这样对方就能听见并接听一样,电话是于戮打给乔小治的,等到自动挂断都没个声响,于戮无奈,给他发了句话:你放在诊所的东西我看过了。
并没有多问一句其中有什么含义,他深呼吸了几口,看样子对方是和自己死磕到底不会接电话了,他关了手机,好好拿着伞往前走,手机不知不觉已经开好了导航。
导航所要到达的地方是个令人很眼熟的地址——陆宾,也就是那位被这整个大案件的凶手利用来杀死沈余的姐姐的。
雨太大以至于打不到车,他只好一边走一边注意来往的车辆里有没有空的出租车,嘴里呼出的水雾气缓缓上升消散,融进雨里,头顶上全是雨水砸在伞上的恼人巨响。
兴许是有些神游,他都没发现自己已经走到那仓库边上了,还特地看了一眼手机导航,确实没有走错路。
不禁又想起诊所那暗道,于戮加快步子往前走,心里思绪不停:暗道的位置设在没监控的地方,就证明实际上有多少人来往乔小治的诊室其实不得而知,相反地,若是把诊室的门锁上,甚至有人可以毫不费力地钻进暗道,让乔小治死得悄声无息。
他想起乔小治放在那儿的空松弛剂盒子,记忆中上次去的时候好像还有些的,这一次彻底没了,就证明是被带出去了吧,看来真得抓紧了。
又走了会儿终于叫上辆出租车,他连忙收起伞坐下,说了目的地,坐在位置上歇脚。
或许是闲来无事,他看了一眼聂铮没给他单独来消息后,默默点开了和林烩的聊天,只有于戮一句接一句的“怎么了”“没事儿吧”“你在哪儿”,而不见对方有半个字的回应。
他突然发现,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对方发了一条消息又迅速撤回,也要更加好受。
——他不禁回忆起自己说要冷静冷静随后和聂铮分开的那一长段时间,完全无法想象,那个明知于戮不会回消息,还不厌其烦地各种询问的聂铮到底是有多少的毅力。
又更加难想象,他重新见到于戮的那天是有多少的欣喜,那时候的一个拥抱一句话,对那个人来说是有多么珍贵。
——虽然有点晚,不过于戮发现他有些感同身受了。嘴角轻轻上扬,他手指碰着自己的鼻尖,噗嗤地轻笑了一声,算作紧张的气氛里给自己自娱自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