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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惜宁坐在椅子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直掉,看得姬松心疼不已。姬松掏出帕子给颜惜宁擦擦泪:“哭吧,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哭出来就好了。”

颜惜宁哭得都快抽抽了:“你不懂……”

这种仿佛被□□袭击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被割裂了。他的神智很清醒,甚至在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哭,大老爷们有什么好哭的,这不是好事吗?然而他的身体根本不听他的使唤,正哭得带劲。

颜惜宁之前还在奇怪,为什么原主身边的人都是哭包。现在他明白了,原主可能也是个哭包。要不都哭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消停。

好不容易等眼泪止住了,颜惜宁双眼已经哭红了,他哽咽着解释道:“不是我想哭的。”

姬松笑着握住了他的手:“没事。”在他面前,阿宁不用再故作坚强。

事实上他觉得阿宁哭起来很可爱,眼眶红红的阿宁看起来脆弱极了。让他又心疼,又想让他哭得时间再长一些。

等颜惜宁冷静下来后,两人开始商量现在最大的问题了。

他们来得匆忙,只想着来收铺子,根本没考虑过收了铺子之后接下来怎么办?如果继续开下去,那就需要有个人来管着铺子。然而冷管家已经身兼数职,再交给他一个铺子,冷管家的猴子脸会拉成马脸。

颜惜宁想了想之后说道:“要不我们先关了铺子吧?反正接下来国子监放田假,也没什么生意。这段时间我们招几个管事的吧?”

姬松思忖片刻之后点头:“这个办法不错。不过我们得先确定铺子将来做什么用,这样方便招人。”

颜惜宁对经商没什么经验:“我觉得在国子监旁边卖文房四宝挺好的,方才听说这间铺子一个月利润有五百两银子,我都惊了。哪怕我们没什么经验,一个月赚两百两也不错啊。”

姬松笑了:“你说得有道理。颜伯庸给的铺子都是能赚钱的铺子,我们没必要特意改变。”

颜伯庸虽然是个墙头草,但是他敛财的能力不是一般人能相比的,要不然他也没办法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姬松和颜惜宁都不擅长经营,与其费时费力去思考拿了铺子之后卖什么东西,不如继续之前的营生。

商量一阵后,两人决定关就这么办。当颜惜宁站起来时,突然有个念头出现在他心里:“容川,我有个想法。”

姬松应了一声:“什么想法?”

颜惜宁道:“国子监里面的学子来自楚辽各州县,不见得每个学子都出生在富贵之家。一点墨要是再开门,我想多卖一些价格便宜质量过得去的文具。这么做的话,可能铺子赚的银子不如先前的,但是说不定能帮助一些家境贫困的学子,解决他们的一些小困难。你觉得呢?”

他之所以有这个想法,是因为他曾经受过学校的恩惠。爸爸过世后,家里一贫如洗,他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考上了大学。然而交完学费之后,他实在没有钱了。

关键时刻他对学校说明了自己的难处,学校给他安排了勤工俭学的工作。每天他可以去食堂帮忙,食堂的叔叔阿姨和领导都很关照他,让他做的都是一些轻松的活计,时间安排上也很灵活。

靠着勤工俭学和做兼职,他顺利毕了业。直到如今想起来,他依然感激在他困难时伸出援手的人。

原主曾经在国子监呆过,他深知国子监中的穷苦学生是如何度日的。虽然原主已经不在了,但若是他还在,他也会乐意帮助别人。

姬松眼神一亮,他上下打量着颜惜宁:“我觉得很好。就按照你的意思办。”

等姬松他们忙完正事从二楼下来时,他们发现铺子门口围满了学生。学生们挨挨挤挤,似乎有话要说。姬松温声问道:“诸位同学,有什么事吗?”

领头的几个互相看了几眼后,其中一人站了出来。他对着姬松和颜惜宁他们行了个礼:“容王殿下,学生鲁为忠,想代我的同窗们对二位道歉。”

颜惜宁有些惊讶,他和姬松对视一眼。

鲁为忠正色道:“王妃方才骂得对,我们在国子监享受安宁,却忘记了边疆流血牺牲的将士们。没有他们,何来安宁。面对为我们出生入死的将士,我们非但没有给予您基本的尊敬,还拿您的痛处说事,我们才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请容王殿下原谅我们的浅薄无知。”

姬松闻言微微坐直了身躯:“无妨。”

鲁为忠看向了颜惜宁:“英雄莫问出身,我们深知这个道理,却没能行知合一。比起能坦然面对自己的王妃,我们的想法污浊,学生万分惭愧。请王妃原谅我们的自大和粗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