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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九兮带着受伤的觅寻回营后,连夜从玉梁城中召来城里最好的军医,为觅寻诊断。

玉梁城是夙九兮镇守的边城,此次出城扎营在外,免不了风餐露宿,夙九兮念及老军医年事已高,行动多有不便,故此次出营并没有带上他,只带了几个年轻的军医。

可怜那老军医刚睡囫囵,便被一阵“咚咚”地敲门声惊醒,紧接着被一群“奉九殿下军令”的士兵手忙脚乱地塞进马车,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怎么回事,人已经到了军帐大营。

那老军医只以为军营里出了要紧事,连被马车颠出来的腰酸背痛也顾不得揉,颤巍巍地跟着士兵,来到军营里最大的那一顶帐篷。

结果,通明亮堂的军营里既没有血流不止的血腥场面,也没有十万火急,急需诊治的病人,只有一位身穿月白长袍,长相清俊的年轻公子坐在桌案灯火旁,见他走来不紧不慢地伸出自己的左手,笑吟吟道:“有劳先生。”

老军医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一通脉把下来后,老军医提起笔便要写方子,夙九兮皱了皱眉,非要他替觅寻全身上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直到那老军医提着药厢,再三表示这位公子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夙九兮这才作罢。

觅寻在旁看着,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夙九兮听到声音,转过头去看他,恰对上他促狭的目光。

夙九兮莹白的耳根爬上一抹红色,脸上微微不自然,转瞬即逝,很快便恢复如常,淡漠地出声,唤来士兵。

“好生送先生回城。”

“是”

“殿下,属下告退。”

老军医走后,营帐里便只剩下夙九兮与觅寻两个人,觅寻坐在灯火旁笑吟吟地看着他,低哑的嗓音里带着明显的揶揄,“将军现在可放心了。”

不知夙九兮有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戏谑,端着一本正经的脸色,道:“你没事我自然便放心了。”

觅寻见他这样一副认真的模样,反倒怔了一怔,过了片刻,唇边笑意越深,起身从背后抱住他,喘着热气在他的耳鬓旁低低吐字,“九兮,天色不早,我们也该早些休息。”

夙九兮抬眸看了眼窗外,明月高悬,的确是天色不早,他便颔首道:“既然天色不早,你回去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