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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不想打仗便不去,也不是什么非去不可的事,做什么愁眉苦脸的。”他拿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顺手又捏了一捏,“不过看妃子吵架争宠什么的,你这辈子是没什么机会了,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一帝一后长长久久。”

青陆挠了挠头,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她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走,犹豫了一下,“那么大的宫殿只有俩人,您不慎得慌么?万一有个什么女鬼女妖精的,摸进窗子偷吃您的糖……”

辛长星斜斜看了一眼临湖的窗子,黑透了的夜,泛了些银白的光,“……只有你偷我的糖,”他有些无语,“夜猫子成了精,往后就在紫禁城里兴风作浪吧。”

他将藏在身后的诸葛连弩拿出来,掀开盖拿出来一颗油纸包着的松子糖,剥了糖纸,往她嘴巴里一填,又手动为她把嘴巴合起来。

“……本来十支箭射完,就会跳出来一颗糖,可惜功夫不够,做成了个凶器。”他自嘲地笑了笑,“你还要这样的礼物么?”

松子糖香甜,有些纯质的味道,送糖人有张清嘉好看的脸,还有双诚挚的眸,她忽然想起他们的第一次相见,夜比这时候深一些,可被他的脸惊艳时的感受却一模一样。

她有些犹豫地伸出了手,接过了诸葛连弩,拿在手里头垂着目看,不是很精细的工艺,甚至能看出来有些尚未打磨到位的毛边儿。

大将军呀,从前那样冷血无情的一个人,却能为她做一只粗糙的诸葛连弩,不感动那是假的。

“要啊,我只当我自己是个收破烂儿的,什么破铜烂铁的都要。”她把诸葛连弩收在了一旁的桌上,眨了眨大眼睛瞧他,“您当了皇帝,还能这么私跑出宫,可见您在紫禁城也是待不住的。”

好容易她能和颜悦色地同他说话,又收下了诸葛连弩,辛长星趁热打铁,握住了她的手。

“……你应了工部修缮的差事,却连个熏炉都不往体顺堂置办,偌大的养心殿,我实在是睡不着,”眉梢眼角挂了丝哀恳的意味,辛长星已经彻底不要脸了,“我也不管了,从今往后你在哪儿睡,我就在哪儿睡,你在哪儿住,我就在哪儿处理政务,横竖你睡了我百十来次,不做我的皇后,实在是不讲义气。”

说她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她不讲义气,听着前头的话,青陆还打算同他理论理论,后头一说不讲义气,青陆立刻不乐意了,她拍案而起,怒目相视。

“您怎么能给我扣这样的大帽子呢?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不讲义气的人么?”她据理力争,绞尽脑汁,“您不是说,你曾经做了个清明梦,在里头我给您收了尸,缝了尸体,还把您好好地埋了?这还不能够体现我的义薄云天么?”

说着话,她的手就摸上了他的脖侧,向下扯了扯他的衣襟,露出了一块如玉的肌肤,“您瞧,您身上的疤还在呢!”

那样绵软得小手点在他脖侧的肌骨,酥麻自耳后漾起,他一把捉住了青陆的手,一张过分好看的脸上立时就显出了愕然的神情。

“光天化日的,你就这么上了手。”他一边痛心疾首,一边把自己的脸靠在了她的手上,“这要是成了婚,指不定要怎么摸我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