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挠着头,也觉得匪夷所思:“方才管库房的甘四说,大姑娘过来说什么,她也是当兵的,整个国公府只有她继承了老公爷的雄姿,所以这老公爷的战甲早晚也是她的,今儿就是来试试,然后试试就试试,她穿着就跑了……”
甘霈在一旁瞠目结舌:“妹妹跟个矮墩子似的,祖父的战甲她怎么穿,当拖地裙子穿?”
甘琼从椅子上站起身,命人前去追踪雪团儿的下落。
“真是胡闹,外头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女娃娃去裹什么乱?万事有大人们顶着,她干什么去?“
南夫人心里头也着急,可她并不慌乱。
辛长星不是北胡,也非贼匪,加上爹爹还在一旁压阵,雪团儿便是跑到城外去,又有什么碍?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再加上有太子那样污糟的人相衬着,越发显出来辛长星的可贵来。
她拽住了丈夫,叫他稳重一些,“你也不必跳脚,同我学着点大方稳重。爹爹还没急呢,你就跟个蚂蚱似的扇起翅膀来了。”
甘琼嘴巴孱动了几下,到底没说出话来,悻悻地起了身,去安排护卫出府寻人。
这一厢定国公府里因着雪团儿跑了大乱起来,可罪魁祸首本人却乘着彭炊子的马车,往北定门驶去。
子时将至,正是阴阳混沌的时候,因着外头重兵围城,帝京城里家家房门紧闭,往常夜里头打更的、倒泔水的、一个人影儿都见不着。
青陆扮了男装,穿着又大又宽的战甲,堪堪露出一个脑袋来,身子在里头晃来晃去,实在是大的离谱,她同师父一起坐在赶车的座上,心里焦急的紧。
“师父,我说这话您别笑话我。”她看着师父扬鞭子,有点儿迟疑,“您说大将军,是不是为着我,才要造反的?”
彭炊子一心赶车,听了青陆的话想了一想。
“这有什么可笑话的,话本子里有妲己有文姜,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典故又不是今日才有。”
青陆挠着脑袋纳闷儿,“妲己不是狐狸精嘛。”
彭炊子一笑,叫自家徒儿把心放下来:“大将军考量的一定比咱们多,你也别多想。一会儿瞧着情况,若是攻城了咱们就躲远点,省得误伤了。”
青陆晃了晃脑袋,托着腮想事情,一会儿又同师父说道:“……我到底还是小旗嘛,不管大将军是不是为我,我总要领着我那几个兄弟上阵效力的。如今我穿着祖父的战甲,神威更是大涨,拿十杆长枪戳我心口,都戳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