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到最南头的厢房去,为他请个大夫仔细瞧瞧,省的日后又来赖咱们。”
夫人说罢拂袖而去,护卫倒是一个没少,簇拥着辛长星往南厢房去了。
越走越偏,越走越偏,这南厢房差不多离雪团儿有一百万丈的距离,若是想去见她一面,不亚于摘星揽月。
不过到底是混了进来,一切该当从长计议。
府里的医师姓夏,是一位老者,他为辛长星诊治之后,命人熬了碗清热解毒的药汤,夫人身边的舒蟾在一旁瞧着夏医师诊治完,温柔地传达了夫人的意思。
“世子今晚又是翻墙又是飞树,瞧着这伤势也不碍什么,武定侯府有长公主殿下亲自看顾,世子定能很快痊愈,喝完了药还是早些出府回家吧。”
到底还是记着长公主的仇,辛长星神色略黯,有些细微的歉疚之色浮上眉梢眼角。
舒蟾何等敏锐,辛长星的神色立时便印记在她的眼里,她笑了一笑,却行了两步,轻轻关上了房门退了出去。
辛长星仰躺在迎枕上,抬眼瞧着云丝帐顶上的光影。
这间南厢房一个小厅,拐进来便是他歇息的内室,支摘窗半开,露出了一角清桂的树干,间或有一些细细的桂花飘落下来,似有若无的馨香便钻窗而来。
药汤在手边的桌案发着热气,苦涩的药味直钻入辛长星的鼻端,吃药该要伴着糖吃吧?他默默地想着,长手伸过去端了药,将将送了入口,唇齿间顿时溢满了苦味。
“劳驾,窗外可有人?”辛长星清音送入窗外,并无人回应,他失落地将后头的话轻轻吐出,“可否送颗伴药的糖?”
外头清寂一片,月色淡洒,映得他喝药的手纤洁如玉,刚想蹙着眉头将药汤一饮而尽,却听有人轻叩房门,和软的一声儿传进来,“您还真当自己回娘家了呀……”
辛长星手一抖,药碗差点翻下去,抬眼再看,一个小脑袋在内室的门前探出来,小脸上挂着稀奇古怪的笑,眉眼唇齿无一处不透着灵动娇俏。
她在外头翻兜,掏出了一颗玫瑰糖,往嘴巴里一放,大眼睛霎了一霎,“想吃么?这可是您给我买的糖。”
辛长星把药碗放桌案一放,略略侧头,唇畔牵了一丝笑,“这么大老远地跑过来,你就这么想我?”
同大将军相识的久了,青陆也不慌也不乱,晃着小脑袋走过来,毫不留情地揭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