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管他作甚,还不到娘亲这里来!”豆豆
青陆手脚发软,战战兢兢地看向甘老公爷的身后,那位神仙妃子一般的夫人,挣脱了老夫人的手,提着裙子往青陆这里奔过来。
有那么一瞬,青陆眼眶便湿了,脑海中浑浑噩噩地,不断地闪回着画面。
记忆可以丢失,气味却是长久,昨夜救这位夫人时,虽有燃烧木头的焦土之味,可印记在脑海里的那一股气味却隐隐约约地钻进她的鼻端,纵然闻不见什么,却莫名的觉得安心。
像是犯了怔忡之疾,莫名地眼泪便落了下来,在下一刻,南夫人便跪倒在地,双手抱住了青陆,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记忆中深入骨髓的气息,幽幽地钻进青陆的鼻端,她怔忡了一会儿,感受到了怀抱着自己的这位夫人对自己刻骨的疼爱,丢失的记忆有如潮涌,纷乱不堪,她把脑袋慢慢儿地靠在了南夫人的肩膀上,像只小猫儿一般蹭了蹭,鼻头一酸,就小声地哭了起来。
那只温柔的手,一下一下地揉着青陆的脑袋,哭也还是哭着的,啜泣着抚慰她,“我的乖,你让娘亲找的好苦,娘亲夜夜不能安睡,想着你在遭罪,娘亲饭都吃不下……生生地瘦成了个骷髅架……”
青陆贪恋着这一刻儿的疼爱和幸福,她小声啜泣着,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问,“……我只是个边陲的小兵,八岁前的记忆都没了,您若是认错了,可该怎么办呢……”
纵然是认错了,可这一刻却让青陆心潮澎湃,即便是方才受到的欺辱,也全都抛诸脑后了。
南夫人揉着青陆的脑袋,把她的布帽子都揉掉了,她哭的话都说成个儿了,“傻孩子,这世上哪有不认得自己孩子的娘亲,你变成什么样,娘亲都认得出你来啊!”
娘俩儿抱着头哭,老妇人也抹着泪儿走了过来,搂住了这娘俩,“……总要一起哭才是,不然雪团儿该觉得祖母不疼你了。”
护卫将辛长星搀扶了起来,长公主望着地上那哭做一堆的娘儿仨,心跳隆隆。
雪团儿找到了?竟然还是这个她视作贱蹄子的小兵?
她没有办法接受,胸中万种情绪起伏,血涌上头,将她的双目染上了猩红,她颤抖着手,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应该死了么……”
数年前的记忆涌上心头,长公主不可抑制地吼出声来,“不!她怎么可能是国公府的小姐,她不过是个低贱的兵卒!”
话音还未落定,甘崧手中的长刀已然递出,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在了长公主的脖颈上,长公主惊慌闪避,那细嫩的肉皮便割破了一口气,她吓的尖叫起来。
“君贤则臣服,君不贤则臣不敬!长公主一向自诩龙子凤孙,将所有人视同猪狗牲畜,老夫倒很想知道,若你失去这身份地位,该当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