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命的孩子,何曾背过这样的布袋子?”她指着那扎心窝子的布袋子,“她皮肉嫩,从小碰不得粗布,便是棉布都没穿过,里里外外,哪一件不是丝帛做的?还有这全是油渍的糖,当个宝似的藏在布袋子里头,这是吃了多少的苦头呐。”
她再去拿拿驱蚊子的绣囊,看着那针脚,心口痛的像针扎。
“再看这绣囊,针脚跟拿狗爪子缝的一样,那不就是雪团儿的女红活儿么?丑的很秀气,一看就是我的孩子缝出来的……”
这般哭了许久,出去追击的护卫还没回还,南夫人本就经受了烟熏火燎,泛起了偏头痛,这便往大悲禅寺另一处寮房去暂歇了。
这一厢南夫人如腾云驾雾、喜不自禁,那一厢青陆追着来人,一路到了潞河边的山林深处。
天光微微发蓝,还是清寂的夜,河边上水浸鞋袜,寥寥几声鸟雀嘤鸣,十分清沁的晨光,沐下了一个清俊的人。
辛长星斜倚一人抱的树木,眉头紧蹙,而他的胸前已然被血浸透,因穿霜色的常服,那血迹更加的触目,在他的侧旁,青陆小脸煞白,手足无措地盯着辛长星左胸上的那一柄没入极深的匕首。
“我拔了?”青陆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柄匕首的把,“我真拔了啊?”
辛长星的眉间蹙了一道深涧,可眼神却温柔,他极有耐心地向她点头,“你已经问了我二十遍了。”他用眼神鼓励她,“动手吧。”
青陆紧张极了,再度确认了金创药和布条的位置,狠了狠心,两个手握住了匕首把,使劲儿地拔了出来。
血登时便涌了出来,青陆吓得拿手去捂,哪里捂得住呢,见辛长星的面色已然苍白羸弱,她一个歪头把脸颊贴在了伤口上,接着拿手去够金创药。
带着一脸的血,青陆把金创药的帽子一股脑拔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撕开了大将军的衣襟,便开始使劲儿往伤口上撒药。
血似乎流的慢了一些,大将军已然痛地闭上了眼睛,青陆想着要快点结束他的痛苦,拿布条子给伤口堵上了。
她拿脸贴在大将军伤口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您还疼么?”
许久才听到回音,辛长星拿手轻轻拍拍她的脸,叫她不要担心。
“不疼。”
青陆想着昨夜的那一幕,只觉得后怕,此时也有些倦了,把眼睛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