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陆拧着眉头关上了门,埋怨地看了大将军一眼,“您从前不是说,从来不同士兵同吃同睡的么?标下都跟您说明白了,标下有手有脚,坚决不会为了银子出卖自己。”
她默默地走到了大将军身边。
夜色里那些小黄鱼发着灿灿的光,让她有些把持不住,可是做人总是要有底线的吧,为了银子出卖自己,她自己都会唾弃自己。
“……但金子就不一样了。”她语音欢快,拿了一根小黄鱼揣在了自己的怀里,“一根一晚,公平合理,您说呢?”
辛长星仰在枕上,眼梢唇角笑意氲氟,“欺行霸市、坐地起价,果然公平合理。”他把手边的小黄鱼推在了青陆的眼跟前,“罢了,谁叫你是蝎子尾巴独一份呐。”
青陆美滋滋地,把小黄鱼一股脑地装进了自己的小包袱,站在床下蹙摸着往哪里藏,想了好一会儿实在伤脑筋,抱着沉甸甸的包袱往床榻边一趴,“标下还是抱着它睡吧。”
她在床边上趴着就要阖眼,辛长星拍拍她的脑袋瓜子,把她连人带包袱拎上床,沉甸甸地分量差点没让他歪倒。
眼见着青陆就要蹿下床,辛长星将计就计,托着手肘轻叫了一声痛。
果然那小兵就被吸引住了,凑着脑袋问他,“您怎么了,哪里痛?”她看着他眉头紧蹙,忽然想到了什么,“那时候咱们刚认识,您好像就是这么痛过。”
那时候可比现在痛多了,辛长星暗忖,他见她关切,愈发地装起柔弱来。
“……方才那位尼师说的天机,你可听到了?”他见青陆茫然地摇头,趁热打铁,“她从你那里拿走的针线绣囊可是大有来头。”
尼师本就来的神乎其神,青陆呆呆地看着大将军,不由得点了点头。
辛长星身着中衣,衣领大敞,他还嫌开口太小,拿手往下拉了一拉,露出了如玉的肌骨。
“……你我属实有上一世的机缘。”他郑重其事地把肩头一处淡淡的伤痕露给青陆看,“本将军上一世战死牙狼关,身上大大小小十三处伤口,每一处都是由你缝合……”
眼前人托着腮听的玄乎,一脸骇然之色。
大将军不敢说的太过直白,他握着她的手,把装着小金鱼的包袱给她卸了下来。
“本将军感念你的恩情,但不得不坦言,你这女红委实太差,伤处缝的歪歪斜斜,丑陋堪比蜈蚣,故而本将军每夜子时都要承受万钧疼痛,郑小旗,你身为堂堂七尺伟男子,该不该负起责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