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云和陈诚点头诺诺,嘴上附和:“是是是,同袍同泽,偕作偕行嘛!”
心下却都在腹诽:“说什么盛情难却,明明方才可以把郑小旗放在马车上,您不也是死活不松手嘛,说什么同袍同泽,偕作偕行。”
大将军端坐椅上,便有随行的医生为他诊脉,窦云上前一步,沉声回禀:“……不会说蛮话,也没有蛮人的印记,不过是穿了北胡的军甲,冒充罢了。”
陈诚在一旁补充道:“卑职瞧着,这些人倒像是大庸人。目下捉了两个,连夜拷问,可惜他们嘴咬的太死。”
“带到京城,交给皇城司的人。”辛长星沉吟一时,吩咐下去。
目下刀枪入库,铸甲销戈,一战将北胡打回老家,足足可保边陲十年的安稳。
因国中中原蝗灾,南方水涝,北地又有干旱,一时间民心不稳,各地频频有揭竿而起的起义军,上柱国大将军这一胜绩,实在令天子动荡的心得到安慰。
辛长星已然是上柱国大将军,天子加封其为靖边侯,并犒赏三军。辛长星与一干将领均要回京述职,启程回京,第一宗紧要的事,便是回七个部营行犒赏慰问。
昼夜颠倒,青陆睡了整一个白日,到了晚间才揉着眼睛醒来,潘春推了门进来,打水为青陆洗漱,便听清寂寞的夜里,隔着一两个院落,传来噔噔的响声,沉郁悠远。
潘春细细听了,说是木鱼的声音,青陆心神不觉被牵动,怔忡在了原地,静候了一时,却听外头有推门的声音,有清洌的声音道:“师父,可是她的故人?”
青陆心跳如雷,莫名的颤栗起来。
潘春见势不对,在身后扶住了青陆的手臂,却见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老妪手托木鱼,静静地站在门前。
她很老的样子,眉毛都白了,眼尾也耷拉着,可眼神却慈悲,望住了青陆。
“老尼昙师,特来向你讨还一样物事。”她声音空明,在寂夜里尤为的慈悲。
青陆脑海中闪回不断,碎片一般的记忆潮涌,分不清是梦还是回忆,她有些纷乱,不自觉地问道,“师父,是什么物事?”
辛长星心中惴惴,他觉得此地此僧,似乎同上一世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