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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一个人,就要全盘接受,哪怕她是个脏兮兮的小兵。

自从那天领悟了人生苦短之后,辛长星想的很开,他把她往上托了一托。

“抹就抹,做什么要咽口水?”他听到她在耳边咕咚咽了咽口水,警告她,“不要打本将军的主意。”

青陆拿手环住大将军的脖子,把头靠在背上,“您说什么呐,标下心里装的全是姑娘,何必要打您的主意。”耳边有风拂过,这里大约是一处深谷,青陆歪着脑袋靠在了大将军的背上,在他耳边儿呢喃,“您认识了标下,是不是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经历?”

她的声音软软,漾在辛长星的耳边,他耳朵烫的灼人,好在有着发热的由头做遮掩,他负着她,一步一步行的深稳。

“同你在一起多些稀奇古怪的经历,日后天气晴暖时,回想起来,岂不是好?”(1)

大将军的声音似清风拂叶,清透柔软,这是他头一次这么温柔地同她说话吧。

仗打完了,北胡人都赶着牛羊回老家了,她也该找家了吧?到那时候,若是能同大将军一起晴窗分茶,回忆峥嵘,想想似乎也还不错。

一路沿着泥泞往山崖上而去,窦云、陈诚策马而来,马蹄踢踏,泥水四溅,见大将军肩披细雨,高大英挺的身躯略略弯曲,脊背上负着一个小小的小兵。

窦云等人见势忙翻身下马,将将拱起双手,便见大将军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噤声。

窦云和陈诚会意,领着护卫牵着马,悄无声息地跟在大将军身后慢慢走。

窦云和陈诚对视一眼,再看看大将军肩背上呼呼大睡的小兵,终于忍不住问道:“郑小旗命真大啊,睡的真香。”

辛长星走的深稳,唇畔牵了一丝笑,“郑小旗啊,要卸甲归田了。”

窦云和陈诚再度对视,感觉到头顶有惊雷炸起。

大将军的脸上,怎么会露出那样的笑容呀,太骇人了!

慢慢走回牙狼关的临时住所,已然是暮色四合,辛长星将青陆放在了内室的床榻,吩咐潘春好生的照顾,这才揉着肩膀走了出来。

见窦云同陈诚在等他,辛长星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似是而非地自语了一句:“郑小旗一定要背,本将军盛情难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