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这时候都有些什么忌讳?”
这话一问出口,潘春便瞧见大将军的耳朵尖儿又悄悄地红了,她笑了一下,“……民妇方才服侍着姑娘擦了身子,这会儿应当舒服了些……姑娘家的小日子,自然是有许多的忌讳,首先这凉气儿是一点儿都见不得,再来就是这冷的冰的不要入口,还有呢,不能生气,不能搬什么重物,最好是能干净些……”
辛长星嗯了一声,心下自忖,怪道青陆要个女人,原来是大有用处。
潘春端看大将军的神情,看出来大将军对青陆的情意,笑了一笑,“民妇去整治些吃食,您去看看姑娘吧。”
辛长星嗯了一声儿,心里头有些歉疚慢慢浮上来。
推了门,那小兵正一手拽着自己的头发,一手拿盆,辛长星一个箭步冲上去,接过了盆,“……要上吊?”
青陆拽着自己的头发,歪着头解释,“……您见过用头发上吊的?标下头上沾了好多的血污,想洗一洗。”
辛长星哦了一声,低头在她头上闻了一闻:“是有些臭了。”他为她拿着盆,推开门,把盆放在外头的架子上,开始撸袖子。
青陆拽着自己的头发,讶然地问他,“您这是做什么?”
辛长星叫小窦方儿去打水拿皂角,自己则叉腰站的端正,“本将军平时就看你那头不顺眼,你今日既提起来了,本将军便纡尊降贵,为你好好地沐个发。”
青陆愕着双目,觉得大将军一定是疯了,她嗫嚅了几句:“……还说没有十分宠爱标下……”
辛长星失语,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这叫父爱如山……”
青陆拽着头发把自己的头送过来,大将军接过小窦方儿递过来的水瓢,便开始为她冲洗长发,打湿了之后,便涂皂角,手法竟然不生疏。
洗到一半儿,地上便洒了一地的水,这小院儿还是个乡绅的住址,地上铺了青石板,水洒在上头,地便有些滑了。
辛长星素来爱洁,地上这水踩的实在难受,见喊不来小窦方儿,辛长星拍了拍了青陆的脑袋,叫她等一会儿,进了屋子去叫人擦地。
哪有沐发沐了一半儿人跑了的?青陆弯着腰,头晕眼花的,伸手去找瓢,想自己冲洗,手还未摸到水瓢,便听身边有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我来帮你。”
水瓢的水顺着她的脑袋往下流,是左参将的声音,他守了数日的土喇城,一切尘埃落定,此时正是来同将军回报战机,进的门来,便看见一个小兵在沐发,抬头摸水瓢的那一霎,认出了是小兵青陆,他有些意外,却仍上前为她冲洗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