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宿五见青陆不动,也有点慌了,结结巴巴道:“方才她背上挨了一箭……莫不是死过去了?可是应当没事儿啊……”
背上挨了一箭?
气血上涌,辛长星原地晃了一晃,俯下身子一把将青陆抱在手里,略一提气,纵身跃下城墙,往城中的临时住所而去。
顾不得护卫们的相迎,匆匆吩咐了一句叫营医,辛长星便推门将青陆放在床褥上,却发觉自己的手上有异,再一低头,手上鲜红的颜色让他心跳隆隆。
一霎儿头便懵了,辛长星闭了闭眼睛。
毕宿五说她挨了一箭,这么看来,怕是箭头断在了肩上,这才流了这么多血出来。
北胡人一向爱在箭头淬毒,箭头又乃是铁制,他见过太多因中箭而亡的同袍,此时心头一片晦暗。
床榻上的小兵拧着眉头,小脸上还挂着灰,眼睫轻颤,怕是在疼吧。
辛长星的心快要碎了,他还没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也还没有好好地对待过她,她就要死了么?若早知如此,就不该叫她来土剌城……
他知道她是个姑娘家,却还任由着她扛枪上战场,筑防工事、站岗放哨,这哪一样都不该是她应当去做的,可他仍放她去了。
平生第一次,他觉得自己肝肠寸断,哪怕从前每晚的万钧疼痛都不如此刻来的汹涌,他凄然地看着她,低声让她睁开眼睛。
“郑小旗,你要睡到什么时候?该起身了。”他拿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脸,“你别想着装病,本将军一眼就识破了……”
还是那个嘴硬的大将军,青陆满脑子困顿,疲倦地睁开了眼睛,就望见了一张好看到过分的面孔,戳在自己的眼前,她想拿手挠挠脑袋,却发现自己的手握在大将军的手心里。
“……标下没装病。”她喃喃地说了一句,却瞧见大将军的手腕子上全是血迹,她惊了一惊,“您怎么流血了?”
辛长星凄然地看了她一眼,“这不是我的血,是你的。”
青陆吓了一吓,小腹的痛立刻漫卷全身,她哎哟了一声,小眉头立时便拧了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