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可真疼咱们呐!”他两眼冒着小火花,又是崇敬又是爱慕,“你不知道,那远远一箭,准头真好!怪道他是武神呐!”
青陆缩了缩脖儿,想起来方才窦校尉说的话,总觉得自己死期将至,她喃喃了一句:“若是今晚就开拔去土喇城就好了……”
毕宿五却缩着脖子说害怕,“……北胡人凶悍的紧,听说左参将那里死伤了不少,听说左云营明儿都要去增援,我真的害怕,呜呜呜……”
青陆权衡了一下,确实觉得北胡人可怕一些,心里稍定。
她脑袋上的包也不甚疼,趁着师父不注意,又偷喝了好几盅,到了夜深,外头雨声哗哗的,下的又大了。
西北的雨季绵长恒久,迟迟没有退去的意思,毕宿五冒着雨回了营帐,青陆端着盆在外头洗漱了一番,换了干净的衣衫,这才进了自己的小屋。
就着师父那屋一星儿的光,青陆便去收拾自己的小包袱。
唯一值钱的便是大将军的小金印,她把它用布袋子装着,缝在了自己甲衣的腰间,再是几件从大将军哪儿顺过来的衣衫。
其余的便是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一些零零碎碎,针线包、几两碎银子,一根玉簪子,都是些不值钱的物件儿。
打土喇城保不齐是个死,在大将军这儿战战兢兢的,也是个死,还不如哪一日瞅准了机会,逃了吧。
她如今知道,自己的来处或许是天津的禅院,那便是一刻也等不了了,只是可惜自己刚升了小旗,若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伟男子,那一定有着大好的前程,可惜她是个女儿身,还是早些逃了算了。
只是有些对不住参将大人对她的期许。
晚间喝了几盅酒,以她的酒量,那是喝不醉的,大概是因着她头上有淤肿的缘故,头就有些晕眩的沉,她叹了一口气,把小包袱搁在了枕头下面,侧着躺了下来。
只是刚眯了一会儿,就听小窗外有清浅的一声,混在了渐小的雨声里,不甚清晰。
“郑小旗。”
青陆吓得一骨碌坐起身,这便瞧见小窗上映着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