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个和尚。
辛长星有点想笑,却又觉得不合适。
窦云撑着伞躬下身子瞧了瞧,小心翼翼地说,“怕是被抡坏了脑袋?”
后脑勺被抡了一铲子,那可不是好玩儿的, 偏偏她又没头没脑地接了这样的一句话, 辛长星心里有些惴惴,拿手去摸了摸青陆的后脑勺,一寸一寸的摸过去, 果然摸到一处突起,圆圆滚滚好大一个包。
青陆唉哟了一声,眯着眼睛龇牙咧嘴:“疼疼疼疼疼……”
一口气大约喊了十一个疼,这才消停。
辛长星把手收了回来,打量她的模样。
还能叫疼,小命应该是丢不了, 只是神智不大清明,也许从此以后就半疯了?
转念一想, 她平日也不怎么守规矩,即便半疯了,也就那样吧。
他抬起头来巡视了一圈,汪略同郭守方才都被抬上马, 回营地了,余下的工兵没有得到命令,都席地坐着。
在这些席地而坐的工兵们里, 有一个小兵像个鹌鹑一样的,站在一棵树下,面上的神情又是猥琐又是胆怯的。
“叫他过来。”他蹙着眉,将青陆打横抱起来。
彼时,吴王正在抢夺青陆手中的工兵铲,他隐在林中,遥遥地射过来一箭,雾气升腾、两方缠斗,任谁都分辨不出他的行迹。
而抡青陆这一铲的,正是这小兵。
毕宿舍扭扭捏捏地走过来,脸上水淋淋的,说不出是雨还是泪。
“大将军饶命啊。”他扑通一声跪在了辛长星的脚下,跪出了一个小水坑,“标下是想拿铲子砸那胖子的,谁成想砸到了青陆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