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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青陆抱着猫儿不情不愿地转了身,小窦方儿只好装出个病重的样子,耷拉着眼眉咳嗽道:“……也该着时运不济,竟然得了这等难以启齿的病,这几日全仰仗你了。”

这么给自己加戏,真的好么?辛长星由他服侍着换了外衫,又是不自然的一声轻咳。

青陆登时好奇心大起,跟在小窦方儿身后头就出去了,外头还有雨,青陆坐在帐门口一边穿鞋一边小小声问他:“……你得了什么病呢?”

小窦方儿看了看雾茫茫的夜景,胡乱诌了一个。

“嗐,就是童男子才会得的病。”他不过总角年龄,分辨不出青陆的性别,打趣了她一句,“你自己也是个童男子,会不知道?”

青陆对自己的男子身份极为看重,听了这话,立刻拍着胸脯道:“这个自然,我从前也是得过的。哎,那个滋味可真不好受……”

小窦方儿纳闷地看了青陆一眼,对她忽如其来的感同身受很是不解,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后头去了。

……外头俩人的唧唧之言渐渐远了些,辛长星在帐里扶了扶额。

嘴真硬呐。

他站起身舒展了下筋骨,掀了帐帘一角,眼神便由雾霭里的天际线,落在了那一柄破了洞的雨伞上。

她就没有一样物件儿是完整的,可依旧粗服乱头,不掩国色。

他觉得自己像入了魔。

贪生怕死的小兵,上了战场大约会挖个狗洞逃跑的胆小鬼,却轻而易举地攻占了他的心。

上一世她在哪儿呢?为什么没有一丁点儿征兆?

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一步偏离了原先的轨迹?琢磨了一会儿,大约第一次跌入那壕沟时,命运便出了岔子。

是她挖了个陷阱,他便像只瘸腿的老虎,被捉了个满怀。

雨势渐渐地小了,外头只余下簌簌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