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月份的雨季,地底下的土寒凉的很,纵然铺着地衣,跪的久了说不得寒气就入了骨。
“想明白了?”他以为她要投案自首,可底下那小兵却悲怆地摇摇头,带着一脸的英勇。
“……晋康翁主今晚要标下去帐里找她,说要好好摸一摸标下。”她愁容满面,“标下一个伟男子,自然不怕占便宜,可您妹子怎么说也是个小姑娘,您就不能管一管?”
辛长星往案前一坐,有些好笑地盯住了眼前这小兵。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嘴,能硬成这样。
到这个时候,还在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伟男子。
“你既然不怕被占便宜,本将何必约束她。”灯色浅浅,落在他翻阅名册的手指,纤长白净,莹润有光,年轻的将军微微抬起眼,淡声道,“不要紧,本将会给你一个交代。”
晋康翁主摸她,关大将军什么事儿?
青陆听不出来这样的一语双关,她只觉得交代不交代的都是后话,怎么制止这件事才是最紧要。
可眼下,大将军是不肯帮忙了,她没了法子,叹了一口气,将怀里的小小绣囊掏出来,双手呈上。
“雨季蚊虫多,标下为您缝制了一枚绣囊,”她期期艾艾地把绣囊放在了大将军的案上,却行了几步,“你的脸那样好看,别像标下一般,被蚊子咬成了猪头……”
她皱着一张小脸,像说什么遗言一般,慢慢儿地退了几步,出了帐子。
辛长星的眼光轻轻扫过那一枚石子般大小的绣囊。
再普通不过的布料,里头大约塞了些草药,有些辛辣的味道。
他自小身边都会有人缝制这样的香囊,挂在书房、寝居,哪怕如今在营帐,防蚊虫的香囊随处
可见,两相对比,这小兵缝的这香囊实在拙劣。
他并不打算细看,右手一拂,将绣囊扫进了案下的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