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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长星起先不大懂什么是去势,只是在望见了那“去势场”里的情形,登时明白了。

四五个人利落地将马匹放倒,着短打的壮汉手持尖刀,动作迅疾地将马的那球囊割开个口子,割断筋络,旋即将圆疙瘩给扔在了一旁。

这叫“去势”。

若是往常看到这种鲜血淋漓的场景,辛长星必定会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他最是看不了,这等血腥污浊和惨叫并存的场面,可今日,他理智叫他走,脚却钉在了原地,负手静看。

大将军不走,底下人没一个敢动,那跑马场的司马姓谭,此时见大将军看的认真,心道竟不知将军有这等爱好,自己怕是要出头了,便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阉割了之后的战马,服从性和耐力大大地增强,而且不会发情。”谭司马在马场内的惨叫声中,声气儿嘹亮,“您想啊,若是正打着仗,敌军派出来一群母马,若是咱们的战马不阉割的话,是不是就死定了?”

辛长星面上星云不动,端的是冷静自持的大将军,可内心已经疯了。

被骟过的战马,岂不就是阴阳马?身子是公的,可实际上却一点男人雄风都无。

多可悲,多痛苦啊。

辛长星将手在唇边握成了个空,轻咳一声。

“叫工兵部丙营丁旗的工兵前来学习。”

陈诚领命而去。

大将军悲天悯人,看着马场内被骟的马,有点同情那小兵青鹿了。

军队里的集合快如闪电,很快,丁旗的四十名小兵全都集结到场。

辛长星斜靠在帽椅上,寒冽的视线越过众人,终于落在了那试图把自己藏起来的小兵脸上。

青陆在心里叫苦不迭。

她有种预感,今儿大将军又要借机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