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杜营将叫我抬青陆回来,我那一吊钱都没领上。”他恨的直搓手,心疼那没到手的银子,“也不知道营将给不给我留着。”
彭炊子安慰他,叫他一定放宽心:“你放心吧,决然不会给你留下的。”
这是什么安慰,还不如不说话,毕宿五叹气叹的更大声了。
青陆却坐起了身,从怀里头掏出来一张银票子,在毕宿五眼跟前儿扬了一扬。
“不就损失了一吊钱嘛!瞧你那点子出息。”青陆笑的狡黠,似乎胸口一点儿都不痛,“二百两值多少吊钱呢!”
毕宿五眼睛都冒光了,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
“天爷,二百两,我一辈子也没见过二百两的银票!”他喜极而泣,呜呜哭出声来,“青陆,借给我五两吧!我老娘去省城看头风病,正要五两银子。”
彭炊子早在郎中给青陆把脉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二百两,此时也不惊讶,笑着说:“这银票怎么个来历,你同我说说。”
青陆笑眯眯地把银票上的褶子抚平,先回答了师父的话。
“那臭烘烘的什么总兵想把我要过去,我正头晕,借势就倒下了装死,反而讹了他一笔银子。”她又跟毕宿五说话,“说什么借不借的,过几日休沐,咱们就领着婶娘往省城瞧病去。”
毕宿五大喜过望,双手合拢在胸前,虔诚地问青陆:“那明儿下了操练,买二斤牛肉吃吃?”
青陆翻了他一眼,还是绷不住笑了。
“要不要给你打半斤江白?”她把银票往胸前的衣裳里掖了掖,盘算着,“总得去日昇昌把银子兑出来罢?”
彭炊子笑的欣慰,依旧告诫她:“兑成了银子一大盘的,搁在身上也不放心,倒不如兑成散票。”
这话说的在理,日昇昌全国皆有分号,便是右玉县城里都有好几家,随时随地都能兑,没必要全兑成银子。
骤然得了这么一大笔银钱,青陆满肚子都是宏才大略,先是理清了首要的几宗事儿,比如带毕宿五的老娘看病,比如给师父置办上几身衣裳,再比如拿出几两打发她那兄嫂,到末了,才想起来,这二百两银钱全是因了将军会讹人,总要谢谢他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