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兵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为什么每次都把自己收拾成一个叫花子?
明明人人一般的夏服,她偏偏下摆破烂、袖子褴褛。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啊?
杜彪登时就想发作,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然听到了马蹄踏踏之声。
漫天的黄沙扬起,接天连地的,迷了众兵士的眼,再一恍惚间,那着金甲的将军从天而降,被众人簇着,缓缓地向着他们走来。
一霎风烟俱静,人人的目光聚焦在将军的身上,再也移不开双目。
今日并没有人为他撑伞,帽盔下一张无可挑剔的精致面庞,眉头却轻蹙,清洌又骄矜的样子,将身后那些个武将,比到了泥里去。
那些个武将,都是晋地跺脚震地的大人物,山西总兵魏桐绪,参将赵舫,还有大大小小的将军,文官也来了不少,山西巡抚柳文渊,朔州知府房缮,右玉知县左中梧,这些是知名的,不知名的官儿来的更多,肃着脸都站在辛长星的身后。
五十个高矮不一的兵士站成一排,打头的那个小兵衣衫褴褛地戳进了辛长星的眼窝子里。
这个小兵,白天不好好操练,夜里头装神弄鬼。
没了子时的约束,辛长星不怕她使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听完了营将的奏报,略点了点头,就听身后头山西总兵魏桐绪在后头搭话。
“朝廷年年拨数十万两饷银给朔方军,未曾想,将军您这麾下竟还有衣不蔽体之兵卒。”魏总兵膀大腰圆,却蓄了一把胡子,有些不伦不类的样子,“将军呢,养兵乃千日之功,可不是今儿十两明儿十两的做样子。”
这话说的挑衅,在座之人无一敢搭话。
地方军护卫一方土地,朔方军却守边境线,护卫大梁国土,山西总兵这话显然是不满朝廷的饷银分配。
首座之上,辛长星坐的闲适。
日光落在他乌浓的眼睫,再落进了他的眼眸,金芒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