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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轮椅上环顾一圈,依然平静从容,还对他笑了笑:“沈宗主,我既答应了你,我就绝不会跑,倒也不必这样,将我五花大绑地锁在这椅子上吧。”

沈净温和地注视他,走过去,低头与他轻轻耳鬓厮磨,邹翎避开了,他便捋起袖口,近乎迫不及待地给他看手上旧伤疤:“你咬了我,记得么?”

邹翎脸上浮现了奇怪的神色。

沈净却是陷入痴迷的回忆里。

三百二十年了,那时他走在逍遥宗的一片百花之中,忽然感应到了妖气。

他诧异于竟然会有妖物闯进仙门,当即收敛气息,准备过去伏击。

但当他循妖气找到妖时,他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跪坐在地上的小少年。

那少年挽起红色的袖口,袒露透白得青筋若隐若现的小臂,由着一只残缺的红狐重重咬在诱人的肌理上,饮血止渴。他在百花中的眉目如画,那红狐在伤他,在掠夺,他却柔和着纵容,美得惊心动魄,在阳光里的神情温柔,圣洁得让人想乞求垂怜。

沈净看到他,天之大,山之高,心却忽然变狭窄,狭窄得只装下这样一个轮廓,一道虚影。

从那时起,沈净的心里就有一个念头横亘不去。

如果一定要有人去掠夺那份圣洁温柔的美,那只能是他。

沈默不能掠夺。

白羽不能掠夺。

世间通通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