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翎道:“感情会互相感染。一个坦然接受将死结局的人,满心释然与和解,不带荆刺和棱角,你会被圆融的颓丧带去其中,忽视人世无处不在的刺激。”
邹翎答得温和,这份颓靡淡然维持了许多年,他身上又有天生能蛊惑别人的魔之习性,凡是靠近他的人,靠得太近了,大抵都会被他同化。
例外只有一个白归许。
“这样吗……”霍嚯心里有些难过,但也不激烈,沉郁又轻薄。
邹翎安慰他:“回家后好好睡个几天,就不会如此了。”
霍嚯却觉得更不对劲了。
这回路上耽搁了六天,两人才来到了人族和魔族当初混战的交界处。
霍嚯是想陪着他走完最后的旅途,来这里缅怀亡魂的,但他没想到,一来就先看见举世无双的好大一块冰块。
“怎么……”
邹翎看见那意外的冰块,淡然之态一扫而空,下意识地慌乱起来,嗫嚅着怎么在这,扭头摇着轮椅就想先躲为敬。
霍嚯推着他的轮椅想帮忙一起跑,但一道神速的光瞬间掠过百里贫瘠之地、百年错过之光阴,一堵墙似地拦在轮椅面前。
“不离。”白冰块羽一开口,邹翎就眼见地后仰闪躲,“你一声不吭,走了很久。”
他弯腰把画了一身不深根牡丹的红衣邹翎抱了起来,惩戒似地捏了捏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