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久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之后,只觉得自己的头疼得快要裂开,像有无数个钻头在她颅骨下嗞儿哇嗞儿哇地乱钻。
但更让她觉得恐怖的是,她的脑子可能真的被酒精腐蚀坏了,因为睁眼之后看到的竟然是沈宴家的次卧,根本不是她寝室里窄小的深蓝色床帐。
慕久愣愣盯着天花板,在床上僵了好半天才接受了这个诡异的事实,然后忍着头疼掀开被子看了眼,就发现自己还原封不动地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贴身的黑色针织衫上一股酒味,臭得她呛了一下。
这一来只能捏着鼻子慢腾腾地坐起来,觉得浑身上下每块骨头都酸痛得厉害,跟睡着时被人暴打了一顿似的,一面努力回想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事儿。
她记得一开始是跟郑婉她们去喝了酒,在沈宴的酒吧里,第一杯甜甜的,是草莓贝利尼,第二杯是什么什么轰炸机,之后他们又点了很多,酒液在灯下五光十色的,晃得人眼晕……
之后就一边玩牌一边罚酒,具体玩什么不太记得了,只知道挺傻的,把她灌得找不着东西南北,后续的记忆便都破碎得毫无逻辑,事件的时间线错乱地悬浮在那儿,像是做了一个头昏脑涨的梦,模模糊糊的。
至于现在为什么会在他家……谁叫当时是在他店里喝的,估计是断片之后被他给当场捉住了,沈宴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没让她睡大街上,把她带了回来。
慕久想到这儿,难免有一丝后怕,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正儿八经上酒吧就喝成这样,也好在是某人的地盘上,要不确实挺危险。
只是除此之外,她脑子里还有一些孤立的片段:一会儿在大马路上对着垃圾桶狂吐,沈宴给她递矿泉水;一会儿又看到纸牌上的唇印和硕大的人脸,她分辨不出来是谁;后来还在一个奇怪的办公室里吃药,又对着沈宴拳打脚踢,嘴上骂骂咧咧着什么,虽然没记住声音,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等到睡前的最后一点记忆,大概是他带她回来之后,帮她用洗面奶洗了脸,还让她漱了口。漱口水浸在舌尖上又酸又麻,是辛辣的薄荷味。她在低头吐掉的间隙瞥见镜子里他那身合体的黑色西装,瘦窄的腰身被修饰得很漂亮,于是没忍住直起身来,上手摸了摸,嘴上喃喃夸着:“你的腰好细啊……穿西装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