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七千七百层云梯,光是他堂堂一介魔君,也绝对拉不下脸面去天山忏悔叩拜,这要是传出去,多丢人。”
只是当第三日清晨,一道令人惊诧的消息便轰动了整个修真界。
段昊苍尚在以茶水漱口,他的下属便匆忙赶来,“宫主,宫主,出大事了!”
段昊苍揉了揉凌乱的发,“什么事?”
下属面露惊诧道,“现在外头都在传,南晏魔君前脚还在杀人,后脚便去了天山,沐浴佛光,诚心忏悔,徒步去爬那七千七百枚云梯了!”
段昊苍猛地将口中茶水吐出来,一脸惊诧,“你说什么?!”
晨光熹微,云雾拂过天山草木,落在少年长靴之下。
天山像是两个极端。
顾景尧从山脚步入云梯之时,烈日杲杲,烁玉流金。
他抬眸,看向一眼望不见尽头的云梯,撩起衣摆,缓缓下跪。
他垂首,重重磕在了冒着热气的云梯上。
每一步皆是如此,没有任何踟蹰犹豫,也未使用任何灵力。
从烈阳当空到日薄西山,天山温度骤降,竟下起了雪。
他的额间早已红肿破损,血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蜿蜒过他清隽的眉目。
落满白雪的天山云梯上,留着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一步一叩首,他记得很清楚。
他确实是为赎罪而跪,只是他跪的不是这天山的日月霜雪,不是这七千七百枚云梯。
更不是天山佛寺的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