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进她眼底,她忽然无比怀念那个西苑的身影。
想起她练剑时对自己的笑,想起她大方地夸赞自己的厨艺,想起她宽容的提醒,如果她在,如果她在的话……
可惜是她害了她,裴姑娘再也不会宽容她了。
乌若对被拖入镇魔塔哭得撕心裂肺的纸鸢熟视无睹,径直走向卓念慈,“请问宗主,魔君与裴姑娘如今在何处?”
卓念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亲切地笑道,“原来是乌若姑娘啊,乌若姑娘不必担心,我想裴姑娘应当平安无事,只是今夜他们可能不会归来,怕是会去旁的地方。”
乌若皱眉,“……什么意思?”
卓念慈腼腆地笑着,“我这孽徒纸鸢妄图自己上位惹得魔君大怒,为了戴罪立功顺便保住我这颗美丽的头颅,我便及时进言了几句。”
“料想对魔君还算有些帮助,否则乌若姑娘现在也见不到我了。”
乌若对这个油嘴滑舌的合欢宗宗主向来没有什么好印象,冷冰冰地等着他回复。
卓念慈似乎也意识到了,时趣地后退一步,笑容温和,“修真界多数人得了腾云驾雾排山倒海的本领,更有甚者入了无情道、多情道。”
“如魔君这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更是立于顶端,只能仰望。”
“可是,我们这些凡人口中的‘仙人’却有一本领远远不如这些凡夫俗子,乌若姑娘,你可知晓?”
乌若微微一怔,便听他缓声道,“那便是如何去爱一个人的能力。”
皎皎月光落于杜鹃花般的粉色衣裳上,他语调轻柔缓慢,恍若脆生生的珠玉落在琉璃盘,“凡间的人寿命短的就像是一朵花的花期,反而却能在这盛放凋零的过程中与他人相守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