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水面通体清澈无杂质,确认他不会因此发怒要了她的小命之后,才毕恭毕敬地给他端过去。
期间眼神都没往他身上瞥,只是单纯地凭借余光行事。
青年修长如竹节的长指有一搭没一搭点在白玉扶手檐上,金钏垂坠在白皙峰折的腕骨,点缀于梅红的衣摆上,不显女气,反倒带出几分肃杀之气。
妆容妩媚的小婢女恭恭敬敬地递上茶盏,却不知自己的小动作都落入主座之上的人的余光中。
他微微偏过头,瞥了一眼清澈无杂质的茶面,漠然的视线从她圆润粉白的指尖寸寸扫过,最终总算正眼落在她纤弱玲珑的身段上。
她垂着头,能看见一段细白的脖颈,主座上的人终是纡尊降贵伸出手,接过她高高捧过头顶的琉璃盏。
期间他的指尖似有若无扫触及她的手背,他的体温极低,一股酥麻战栗之感自脊椎骨弥漫而上。
裴娇不由得迅速收回手,将头埋得更低,目光只容得下他的靴尖。
歌舞升平,乐声潺潺。
这期间不乏有人冒着说错话的生命危险做小伏地,巴结奉承,主座之上的人神色恹恹。
终于,头顶上落下一道冷淡的话音:“抬起头来。”
裴娇一怔,掐着嗓子柔柔弱弱回话,“奴婢生得丑陋,怕坏了大人的雅兴。”
这时卓念慈瞧见主座上的人眼中多了一丝不耐,生怕他下一刻就会大开杀戒,吓得立刻道,“大胆,魔君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还由得你犟嘴!”
裴娇迟疑一瞬,终是将头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