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间,顾景尧便掠至他的身前,死死地扼住他的咽喉。
他浑身是血,血污之中,唯见闪着寒芒的眼睛。
“我说过,若她出了任何差池,你便提头来见。”
嵇北含着泪,“大人……我对您忠心耿耿,一直都是为您效力的犬,难道果真比不上那个女人么?”
“若要成就大业,便不能有羁绊,大人……”
回应他的,是风雪呼啸之音。
那人冰冷麻木地盯着他,下一瞬,嵇北身子一软,僵直地倒在血泊中。
“我身边,从不需要自作聪明的犬。”
顾景尧立在风雪交加的阴阳裂,垂眸看着底下翻滚的岩浆。
此刻的阴阳裂,已然被成千上百具尸体填满。
往日里一旦禁制发作疼痛难忍之时,杀戮都能使他平息。
可是为何现在,这些聒噪的蚂蚁都死绝了,五脏六腑还是像是被绞在一起了般隐隐作痛,浑身的血液都在灼烧着皮肉。
他的心像是被活生生剜去一块血肉,空暇的地方有道执念疯狂地涌上——他迫切地要见她。
他要触碰她,要亲吻她,要将她揉进自己空缺的血肉躯体里。
哪怕是残破不堪的她,哪怕是化为灰烬的她。
魔域有种邪术,纵使人死后,只剩下躯壳的一部分,或是一截断臂,一撮发丝,一颗眼球,也能寻尽办法复活。
黑润的眸子在眼眶中缓慢地转了转,他的眸光落在脚下凌乱的尸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