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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娇在铜镜里看着她在水中挣扎扑腾,旁人或许都在嘲笑她的丑态,说她是故作柔弱博取同情。

但是陪伴了裴宁好几年的裴娇却知道——裴宁怕水,她是真的不行了。

裴娇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自己咽了气。

铜镜看着那怀揣着暖炉走在夜幕中的少女,她似乎是想表示自己没事,口头上还在纠结今晚究竟吃什么。

可是灰扑扑的脸蛋和耷拉下去的嘴角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许是瞧着她可怜,铜镜难得安慰道:“裴宁是你的前世,其实便是你,你的前世已然命数尽,这便是她的宿命,也因此你才能有了这具躯体。”

裴娇垂眸望着炉内跳跃的烛火,忽的打了个喷嚏,小声应了句,“嗯。”

她收紧被冻僵的五指,又慢吞吞道,“这辈子,我会好好活下去。”

会吃饱穿暖,走遍山川河海,看上辈子没见过的风景,吃上辈子没吃过的东西。

会好好地惜命,好好地修炼。

铜镜却又无情地戳破了她的幻想,“但是你现在的这具躯壳已经死了,慢慢地便会失去生机,若是能遇见天材地宝的灵药便维持一段生机,却也坚持不过十余年了。”

十余年,在动辄百年的修真界便是短短弹指一挥间。

裴娇的脚步一顿,维持暖炉的灵力散去,指尖染上一层夜色浸染的寒凉。

“这样啊……”她轻声道,像是一道纤弱的雕像凝固在暮色中。

她不抱希望地问了句,“那你看,我还有机会么?”

“当然。”铜镜瞧着落寞的她:“你虽命格不好,却幸而有我。我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你问我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