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方一愣,下意识看了眼坐在前头的管委会副主任郑河一眼,他也正回头望,两人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司文最近有些急,眼看还有一年多就高考了,可程林的课程才进行到初中,越往后的知识越难,教学进度也就越慢,再也不可能像小学课程那样,一年之内就能让程林掌握好几年的知识了。
其实她也知道,让程林参加第一届高考对他来说是有点勉强了,她就是再厉害,能在不到两年之内把一个文盲教成高中生吗?这也太不现实了。
可是她是一定会在明年离开这里的,第一届高考她必然要参加,一旦她走了,那程林不就更难上学了嘛。
想到这些司文就头疼,就像是眼前有一条河,你明明能看到河对岸,且知道只要跃过河去,你就能获得生机。但河面很宽,你又知道自己可能根本跳不过去,那难道你不试试往对岸蹦一蹦,而是直接选择跳河去死吗?
不可能啊,人都有求生意志,就是再不可能的事都要试一试嘛。
于是司文严肃的站在老实坐着的程林面前,像面对班里那些小萝卜头一样训话,
“拿到小学毕业证就是终点了吗?你还有更大的目标要达成,初中,高中,甚至是大学,可不能就这么懈怠了。我看你最近总往外跑,忙工作我能理解,但可不能落下了学习进度!”
程林乖乖点头,“放心,我都有数。”
司文一口气梗在脖子那,放什么心啊?我根本就放不下心!就算考不上大学,你考个大专也行啊,能出了这个小镇也行啊!
可人家态度这么好,司文也没法再说重话了,干脆拿出程林稍回来的信来转换心情,这信是司家来的。
家信还是一如既往的报平安,可看到了后头,司文却皱起眉头来。
“我哥说最近去我家里采访的人很多,那事不是过去了吗?”司文纳闷了,她把赵家的事抖搂报纸上得了些人去家里采访,可已经过去好久了啊,怎么又兴起一波?
程林在旁边淡淡的来了句,“这种事想让他过去就能过去,不想让他过去就过不去。”
“嗯?”司文转头过去看他,那张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偏偏给人高深莫测的感觉。司文心里咯噔一下,这事不会又和他有关吧?